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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正屋中传出王公子的声音，低沉和缓却充满威严。
“朕很喜欢你那天在郡主府里说的一席话。朝廷大臣们对朕向匈奴用兵莫衷一是，争来争去，却又有谁能明白朕也是逼不得已？”
“释放你的理由，早已有人主动送上门了。”刘彻笑道：“你在牢里自然不晓得，前几天田玢已向公孙过问此事，要求尽快赦免你。”
“草民霍去病，叩见陛下！”霍去病神色虽然显现出勉强而少有的恭谨，可那双眼睛依然胆大包天地在天子脸上来回打量。
“险些被你们言中。”霍去病心情极佳，把夹在腋下的锦盒抛给高凡道：“送给你！”
得逞后，霍去病露出像小孩似的恶作剧笑容，拍拍高凡说：“放心，至少不是今晚。”
“关在牢里的这些天，我倒很真想这么作呢。”霍去病笑道：“如今我身为重犯，被打入死囚牢，还需要陛下给微臣一条名正言顺的开释理由。”
“这正是他的阴险之处。”公孙不为所动：“我们已经查明，那不过是场苦肉计。他和拓寒是北斗宫的同门师兄弟，要在你们眼前演上一出戏轻而易举。”
厉虹如一怔望向公孙，见对方向自己重重点了点头，像是一个郑重其事的承诺。她心头乱成一团，不争气的眼泪又要夺眶涌出，胸口酸酸地如同失去了什么。
“怎么，你们想帮他拒捕？”公孙目光无情而冷厉，俯视三人。
汉武帝刘彻放下奏章，说道：“你很聪明，没有让朕失望。”
“是红杏！”高凡面孔一红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那五十两原本就是小霍答应给我的酬劳。倒是你老鲁，把小霍剩下的金子全丢进了赌场，怎么不对他说？”
“原来他找我不是为了匈奴的事，而是因为这个！”霍去病心想。经过一番拐弯抹角，刘彻终于把话引入了正题。
“还记得雷被吧？”公孙忽向他说道：“前些日我奉陛下口谕，暗中又见了他一次，查探到不少对淮南王颇为不利的东西。但归根结底仍是一些捕风捉影之词，莫说陛下，就连我都不敢深信。”
霍去病回到长乐居已经是后半夜的事。但厉虹如等人居然还在等着他。
“熊！”鲁鹏一口揭穿这家伙的虚伪面目：“是谁趁小霍不在，偷拿了他的五十两金子，傻乎乎孝敬给了那个红桃姑娘？”
“小高的意思是，当耗子开始叫起来的时候，我们就该上床睡觉了。”霍去病拉开自己客房的门，说：“诸位，晚安。”
风吹过，背后斜插的饮雪魔刀上黑穗飘展，彷佛也在贪婪地呼吸着外面的自由空气。
“小霍，你看到朝廷的公文了吗？”高凡低声问道：“三天之内你必须离开长安，而且……将来你有什么打算？”
“匡！”北军天牢的铁门重重一响，将霍去病隔绝在那个阴森恐怖的地狱之外。
霍去病悠悠答道：“凭我的头脑，我的无赖手段，还怕弄不到钱吗？”
刘彻静静听完，想了想，吩咐说：“公孙，这件事由你来安排，不要让其它人看到。”公孙暗骂霍去病给自己出难题，但天子的号令又岂可违背？只好躬身领命。
“里面的滋味怎么样？”厉虹如装作凶巴巴的样子：“你这恶棍早该抓进去住一住了。”
他顿了顿，又说：“朕必须提醒你，此行不可先入为主。淮南王若当真有心谋逆，你固然要禀报于朕；但他若是安分守己，并无非分之想，你也必须如实报上。”
“你担心什么？”霍去病冷笑：“凭公孙将军的修为，抓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是受了刘陵之托。”刘彻阴沉一笑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朕的这位堂叔既然想做番大事，又焉能错过一个能抵匈奴十万雄兵的人才？
这是把厉虹如和高凡、鲁鹏扣作了人质啊。霍去病心里亮堂似镜。
“她送给你的？她为什么要送你如此贵重的宝物？”厉虹如愕然问道。
能让天子对一个默默无闻的年轻人说出这样的激赏之语，换作其它人，一定会兴奋得晚上作梦都笑出声。与众不同的霍去病，则是当场就“嘿”地一声笑出来了。
“小霍！”三个朋友冲向门口，鲁鹏的裂魂鬼斧已经举了起来。
“咱们一起回定襄吧！”厉虹如说完，咬着嘴唇等待霍去病的答复。
“公孙将军，如果小霍是奸细，他怎么可能拼出性命擒拿拓寒，威逼右贤王退兵？”厉虹如道：“这事可是定襄城十几万军民亲眼所见！”
“能不能听我这个当事人说一句话？”霍去病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依旧抱着胳膊靠在门边：“公孙将军，别难为那三个笨蛋。我跟你走。”
在被囚禁了整整二十一天后，他终于重见天日。
十几天前，霍去病冒险潜入平阳公主府查阅曹参笔记，终于发现这只石盒的下落。
“什么东西？”高凡接住锦盒，一头雾水，待打开来一看，又失望道：“腰带？”
“你们哪儿都不准去，就留在长安！”霍去病的话令三人一呆。
临走前，他忽然回头对厉虹如说道：“傻丫头，记住我一句话：千万别来救我，不然你们会害死我。”说完，大摇大摆地在军士看押下扬长出门。
高凡和鲁鹏也匆匆奔出，满脸惊愕地朝着公孙怒目相视。
“为什么？”厉虹如拦在霍去病身前：“你凭什么带走他？”
厉虹如眼眶发红，泫然说：“早知道你会说这样没心没肺的话，咱们真该替你去订口棺材！”
当年果然确为曹参所获，后献予高祖刘邦。如今，他需要的就是从宫廷文献里进一步寻查石盒的线索，完成连青衫人亦无法办到的壮举。
“我想在开释之前，到国史馆查找一些记录，请陛下恩准。”
“偷？”霍去病摇摇头说：“看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已无可挽回地坏到极点。这是郡主刘陵送我的见面礼。”
“太卑鄙了，太无耻了！”高凡义愤填膺：“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编排小霍？小霍，患难见真情，现在你该明白谁是真正的好兄弟了吧？”
经过大半晚的辛苦搜寻，当霍去病从浩瀚的文献中看到一条关于六十多年前淮南厉王刘长的宫廷记录时，忍不住从嘴角泛起一缕奇异的笑意。
“所以，朕需要有一个可靠又得力的心腹，设法打入淮南王府查明真相。”刘彻道：“公孙向朕举荐了你。朕本来还在犹豫，恰好刘陵正有意拉拢你，倒成了一个让你顺利打入的好机会。霍去病，这差事你敢不敢接？”
“百战宝带？”厉虹如眼前一亮：“你不会是从郡主府里偷来的吧？”
“天底下所有的美女我都乐于关心。”霍去病根本不接招：“公孙将军应该已经调查过我在定襄的底细了吧？只用了十来天的工夫，难怪能得陛下赏识。”
刘彻眼里闪烁着不屑的光芒，哼了声说：“物竞天择，强存弱亡，此乃万古不易之规。朕既为天下雄主，又岂能抱残守缺，向蛮族低头？”
“你果然知道我们的身分。”厉虹如可不怕他，娇笑道：“干嘛板脸，是不是小霍昨晚又惹什么祸了？”
公孙苦笑说：“看来你真是满腹怨气啊。我给你陪不是还不行吗？”
霍去病笑吟吟不说话。他很清楚，在这样的场合下谁才是真正的主角。
“是！”公孙向霍去病打了个眼色，两人走进正屋。
“小高，快说，这恶棍要你帮他干什么坏事？”厉虹如也在威逼高凡。
“依照公孙的想法，原本朕不必亲自出面见你。但我还是想和你当面谈一次。”刘彻收住笑声，问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尽管知道霍去病的去向，他们仍旧有些坐卧不宁，直等看见他安然回到客栈，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近百年前高祖刘邦率大军攻入咸阳，平阳侯曹参身先士卒第一个杀进阿房宫。再后来霸王项羽占据咸阳，一把大火将三百里繁华宫宇付之一炬。那只石盒的下落便也从此成谜。
数百年前，这只石盒一直被秦室宫廷珍藏，后来转而安置在阿房宫内。
“所以陛下已决定顺水推舟，把这个人情送给田丞相。”公孙接着说道：“但为了取信刘陵郡主，还要委屈你一下。到时我会下令将你驱逐出长安，永不准入仕。等你走投无路，刘陵自然会抓住机会再施恩惠，把你拉拢到她父亲的门下。”
“什么吱吱吱吱乱七八糟的。”鲁鹏骂道：“你好的不学，学耗子叫干什么？”
“流氓！”厉虹如终于听出霍去病是在开玩笑，“噗哧”一笑又绷紧俏脸说：“你不是一贫如洗了吗，哪里还有钱请客？”
“老子也玩腻味了。虽说我总瞧小霍不顺眼，不过要是有人肯出路费，我倒可以请他去成都玩几天。”鲁鹏回答说。
公孙脸露笑容，低声说：“没办法，前些日子一直忙着天下英雄大会的事，根本抽不出空。小霍，那天多亏你帮忙配合。我真有些担心万一闹僵动手，不免会把这个差事办砸了。”
“送人了？”刘彻愣了愣，忽地哈哈笑道：“送得好，送得妙。朕更喜欢你了。”
“你这家伙！”公孙发现自己拿这混蛋没办法，摇摇头道：“说真的，你怎么晓得我是奉命行事？”
公孙冷着脸，问道：“厉姑娘，霍去病在不在？”
“这十几天在牢里过得怎么样？”到了无人的地方，公孙开口问道。
“他是匈奴人的奸细。”公孙冷冷说：“利用你们混入长安，企图窃取大汉军情。”
在朋友们愕然的目光注视下，霍去病抬起头，遥望重重屋宇后高耸巍峨的长安城楼，嘴角露出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
“我的确必须离开这里一阵子，但很快就会回来。”霍去病的脸上没半点说笑的神情，轻轻道：“不要问我为什么，但你们如果能够留下，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
“你真的不想要？”霍去病用怀疑的眼神注视高凡：“有了它，你的功力就能凭空增添三成，你真的不要？”
“话是这么说，但朕一心想对匈奴用兵，偏偏还有人在扯后腿！”刘彻话锋陡转道：“近几年，淮南王打算兴兵举逆的谣言越传越盛，不将此事查清，朕安能全力以赴地对匈奴用兵？”
“总不可能审也不审就杀头吧？”霍去病不以为然道：“只要有吃有喝，去哪里我都无所谓。你们也别为我瞎担心，先管好自己的嘴巴和手脚就行了。”
“查一本北斗宫失落在中原的古书。微臣曾听师父说起，它有可能已被留侯张良进献于高祖皇帝。”霍去病说谎时的神情，自然到让别人以为他正在慷慨陈词，痛诉心曲：“如果真能找到，微臣也只想当场翻阅一遍，便已心满意足。”
霍去病被关押在禁卫南军的死囚牢里，一连十几天，既没人来提审，也没有谁能够进来探望。幸亏那些狱卒没有为难他，一日三餐照常供应，而且有鱼有肉。
“你说呢？凭你这定襄城最聪明的小脑袋瓜，应该不难猜到吧？”霍去病的嘴角逸出一丝讥诮，但显然不是针对厉虹如的。
刘彻听得一愣，瞪着霍去病瞧了半天。公孙站在霍去病的身后，手里捏着一把汗。
“很好，要不你也来试试？”霍去病的脸蓦然拉长：“如果不是看在你奉命行事的分上，我很想在阁下的屁股上狠踹一脚。”
从严格意义上说，这是霍去病第一次见到贵为九五之尊的大汉天子。他一身便服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大臣的奏章漫不经心地扫视，案头的书简堆积如山，几乎遮掩去他大半张脸庞。
一束午后的阳光，正照耀在他的脸上。
高凡脸色大变，捧着锦盒如烫手山芋，死命摇晃脑袋说：“你还是把这玩意儿收回去吧，打死我也不干了。”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鲁鹏好奇地插嘴问道。
霍去病当然不可能对刘彻说出真相。他要寻找的，其实是一只石盒，一只连北斗宫都梦寐以求的，盖上刻有日月星三光图符的石盒。
四个人边走边说，上了拴在天牢对面的坐骑。
“因为我们投缘，朕非常欣赏你！”彷佛料定霍去病不可能猜到，刘彻自问自答。
公孙接着说：“淮南王手下的中尉是我心腹门生，必要时你可以手持陛下赏赐的翡翠腰佩前去接头。陛下已有密诏给他，届时认佩不认人——你不会已把陛下的翡翠腰佩当了换酒喝吧？”
“小霍！”伴随着欣喜的叫喊，高凡和同样早已望眼欲穿的鲁鹏、厉虹如两人冲了上来，迎接重获自由的好友。
“我——”高凡嘴巴张开犹豫了半天，终究舍不得把东西再还回去。
“何况，刘陵并不清楚抓你是朕的主意。她满以为通过田玢压制公孙，救个寻常草民应是轻而易举。”
“公孙！”刘彻突然叫道：“霍去病的百战宝带呢，是不是也被你搜走了？”
果然，霍去病与刘彻秘密会面后的第三天晚上，公孙带着乔装改扮的他悄然进入国史馆。
“老子看你们谁敢动小霍一根毫毛！”鲁鹏拔出裂魂鬼斧，一声爆吼。
高凡无言以对，又不好意思对朋友说谎，急中生智飞快地念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你要去国史馆？”霍去病的要求让刘彻也是一怔：“你想查什么？”
“酸枣你个熊，居然养得白白胖胖，让老子大失所望。”鲁鹏遗憾得直挠头。
两名军士上前将沉重的镣铐锁上，又搜走霍去病的饮雪魔刀。霍去病面带懒散微笑，好似别人是在请他去喝酒一般，慢吞吞往门外走。
“公孙大哥？”厉虹如讶异道：“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难道是王公子又需要保镖了？”
“好嘛，我的面子也真够大的。”霍去病像是在自嘲：“莫非是因为微臣曾在田丞相开的客栈里住过两晚，他有心救助我这个新主顾？”
霍去病满不当一回事地笑道：“我正好在长安待腻味了，没想到朝廷还会兴师动众地为我送行，求之不得啊。”
“对，要走一起走！”高凡转脸问鲁鹏：“老鲁，你怎么说？”
“我在这儿。”霍去病靠在客房门框边，伸了个懒腰道：“早啊，公孙将军。”
霍去病明显听懂了刘彻话里隐藏的意思，笑了笑道：“微臣明白。”
“怎么可能？”高凡失声说：“小霍绝不会是奸细！我敢拿脑袋担保！”
“据说大凡死囚临刑前，都有一顿好饭送行。我混得再惨，也不至于连这样的待遇都被你们剥夺了吧？”
“他们几个没有参加天下英雄大会，到处想方设法要营救你，只差没劫天牢了。”公孙抓到了反击的机会，问道：“你似乎对厉姑娘很关心？”
原来这只让自己苦苦追寻的石盒，居然阴差阳错地作为皇室的赏赐，转赠到了刘长手中。而这位淮南厉王，正是当今淮南王刘安的父亲。
“放屁！”情急之下，高凡也学会了鲁鹏的口头禅：“有这样玩苦肉计的吗？”
“别冲动！”公孙低喝，然后用仅能让厉虹如听到的声音说：“他不会有事。”
霍去病“哈”地笑了声，瞧着公孙的目光里闪过一缕嘲弄，说道：“为了让阁下的良心能够好受点儿，我勉为其难接受你的道歉。如果你能告诉我厉虹如他们的消息，我将更加感激不尽。”
“平身吧。”
第二天早上四个人都起的很晚。厉虹如洗漱完毕，决定非要撬开霍去病的嘴巴，看看这恶棍昨晚在郡主府里到底干了什么坏事。
刘彻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至于你的三个朋友，朕也会妥善安排。高凡和鲁鹏简拔进新组建的御林营；厉虹如去做北军射声营的教官。他们便不随你同行了，也免得人多坏事。”
“小霍！”厉虹如叫道：“你知道他要带你去哪里吗？”
“原本我也有所疑虑，但昨晚他在郡主府夜宴上大放厥词，羞辱朝廷，此事已上达天听。”公孙又喝道：“还不将霍去病拿下！”
“因为我喜欢你啊。”霍去病凑近身子压低声音说：“况且，我还要你帮忙办事。”
霍去病稍一欠身，不卑不亢地微笑说：“我曾在那晚的筵席上当众说过，若能为陛下效力，求之不得。现在当然不能自食其言。”
公孙不答，一挥手命令身后的部下道：“锁上，带走！”
两人边走边说，进了一栋幽雅的小院。公孙站在院中，向正屋跪拜道：“启禀陛下，霍公子带到！”
公孙等刘彻说完，才插话道：“以陛下的雄才大略，我大汉的煌煌天威，总有一日能饮马龙城，永绝边患。对此微臣深信不疑！”
到了第十二天，公孙来了。他什么也没说，押着霍去病离开了死囚牢。
“那倒没有。”霍去病心知肚明，天子是在向自己展示他的耳聪目明。“那条腰带我当晚就送朋友了，倒也误打误撞幸免于难，没被公孙将军顺手牵羊贪了去。”
“可你为什么要转送给我？”高凡更加弄不明白，霍去病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这么说，我现在已经是一贫如洗的穷光蛋了？”霍去病嘿嘿一笑说：“好啊，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你们都已经开始帮我准备后事了。”
“霍去病，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看话题差不多结束，公孙问道。
“不是他惹祸了，而是有了大麻烦。”公孙扬声叫道：“霍去病，你出来！”
霍去病笑笑，说道：“如果我是笨蛋的话，岂不很扫陛下的面子？”
她刚推开自己客房的门，就看到那位曾经侍奉王公子出游的公孙侍从带人走进院子，身上换了一套武将官服，脸沉得更低了。
“你还记得回来？”厉虹如挖苦说：“我们还以为郡主府里的花天酒地已经让你昏头转向，乐而忘返了。”
“好！”刘彻眉宇一挑，说道：“朕这就册封你为绣衣使者，主查淮南王谋逆之事。但这个册封目前仅限屋里的三个人知晓，暂时还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我念过书，好歹明白‘上达天听’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霍去病像个恶棍一样地笑着：“不然的话，似我这般的小人物，又怎能劳动公孙将军大驾亲自抓捕？”
霍去病似乎没想到厉虹如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眼神里的不正经缓缓消失，语气放缓说：“也好，不过在我躺进厉大小姐即将预订的棺材前，能否先请三位大吃一顿？
就在他获悉这条线索的时候，便已下定决心，要将刘安从淮南王宝座上彻底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