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哭泣的独角兽之五

月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77读书网 www.777du.com,最快更新魔域森林最新章节!

    “阴影?”

    她拚命地甩动药草,既不肯放弃好不容易找到的东西,也不愿手上提着一颗骷髅头。

    在这不到半天的时间,艾凡娜才深深地体会到耶佛大陆的可怕。

    被豺狼人伏击的战斗中,艾凡娜甫遇偷袭,就中了豺狼人的迷箭陷入昏迷,当思沃德呼唤圣骑士有限的神力将她救醒时,战斗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备前与星狩在钢铁与魔法的通力合作下,发挥无比坚强的战力,将豺狼人打得落花流水。

    生命的温暖由星狩身上流失,感觉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永无止境的黑暗包围,看不到、听不见,除了阴影在他身上掠夺的冰冷外,什么都不见了……

    艾凡娜对耶佛大陆的危险程度感到惊讶,不过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星狩与备前两人竟然能有效率地应付所有状况。

    当星狩发现阴影以他为目标时,已经来不及躲避,他被包围了。

    星狩道:“嗯,是有些方法。”

    在她成长的地方,是耶佛西方的大陆,在那里,只在人烟稀少的偏远地带,才见得到的兽人、狗头人、豺狼人,却在这里成群结队的横行。

    艾凡娜担忧的说:“也就是说,它们是接触不得的……”

    在剑挥过阴影时好似传来了些什么,像是尖叫的声音,由阴影那直接传入星狩心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些画面。可悲的、凄惨的黑白画面,直接倾入他的脑中。

    “好,就这么办吧!小心点,回到旅馆我再请你喝一杯。”

    历经了四场惊险的战斗,艾凡娜才发现备前的阅历有多丰富,剑法有多高明,也在这几场战斗中重新认识到,星狩的魔法力量有多么好用。

    由备前珍惜它的样子来看,那把剑应该是大有来历,或许是在西大陆的工匠,运用了耶佛大陆上不熟知的技术,所精心打造的宝剑吧。

    这句话,让同行的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星狩边打边逃,情况越来越危急,个人的精神力量终究是有限,最后星狩只好为秘银打造的宝剑附上魔法的力量,展开短兵相接的搏斗。

    备前诚恳地问道:“愿闻其详。”

    就是这种眼神让艾凡娜气不过,那种目光好像在耻笑她的无知似的。

    星狩瞟了艾凡娜一眼。

    阴影靠过来了,黑色的影子在雾气中飘动,像是黑色的模糊人影,也像是绝望中挣扎的人形。

    突然间,有种温暖的光明出现在他前面。

    备前皱眉道:“这么说来,是妖鬼之类的魔物了?不过有火之法皇的牧师在这,也容不得他们放肆。”

    星狩点点头。

    它的光泽没有秘银那样闪亮,也没有加入绯金后的红彩,更不可能以蓝钢打造。若说掺有精金,那把剑的颜色又太暗,况且若以精金锻造,昨日与巨汉打斗时,备前就不必担心爱剑会被巨斧所伤。

    备前只问道:“这株够用了吗?”

    即使如此,星狩依然不肯放弃,口中不停地念出魔法飞弹的咒语,打出一发又一发的红色的魔力飞弹。

    就视力而言,阴影几乎是个超级大近视,它主要是靠空气的流动、温度的变化、以及声音搜敌,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只有“激烈的情绪与欲望”才是最能引诱阴影的要件,因此,隐形根本无济于事。

    星狩道:“既然如此,由我断后。这里的地形我较熟,也有对付这种生物的经验,你们就负责打开道路。”

    星狩表示他们最好能悄悄地来,再悄悄地离去。因为被阴影发现后,大量的阴影就会群聚而来,没把入侵者消灭驱逐,绝不放弃,万一惊扰了阴影,除了迅速逃出阴影谷,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最后发现三位伙伴全专注于寻找药草时,便偷偷地施展法术,一个简单不起眼的小法术,以光亮术在地上制造了小小的光源,故意引起讨厌光亮、却又渴望光明的阴影的注意,把阴影往这边引来。

    “对付死灵的魔法对阴影也有效果,可是效力却打了折扣,也许是他们有共通之处,但是本质却不一样的关系吧。”

    除了第一场战斗外,艾凡娜几乎完全派不上用场。也因为她的关系,思沃德也没有发挥实力的余地。为了由土龙口中救出艾凡娜,思沃德因而受伤,在接下来的战斗,只能尽力不使自己成为累赘。

    突然间她担心起星狩的安危,也许那个人没想象中的那么坏,至少他还担下断后这项最危险的工作。

    事实上,火之法皇赋予地上代行人的权柄,本就不以医疗为重,再加上艾凡娜对这项神力并不大钻研(很少有法皇的牧师深入学习这项神力),因此思沃德的伤虽不算太重,却也将她的疗伤神力消耗殆尽了。

    为了拉克希米,对于这一切她毫无怨言,可是为什么有人却只负责站着把风,悠闲地站在一旁看她辛苦地蹲在地上与野草奋战?

    要警戒的话,警觉性高的备前也该是适当的人选。

    艾凡娜因而对星狩有了崭新的认识,也许是生长在这种严苛的环境,才会造成他人格的扭曲吧。这名魔法师昨日说的话,艾凡娜也终于能够理解。

    不过当她转醒,负责照料她的古柯,恐怕就有得辛苦了。

    原本星狩建议受伤的思沃德留在谷外,不过尽忠职守的圣骑士却坚决反对,备前也认为把他一人留在谷外反而危险。

    就像老天爷要惩罚星狩似的,阴影搜敌根本不是靠视觉,它或许能感受到光线,可是也仅限于明暗。

    “唔……我知道了啦!反正就是用对付亡灵的方式来对付阴影就对了,你就等着看我大展身手!”

    对于这一点,星狩颇有微词,他也没想到,艾凡娜的医疗神力竟然如此薄弱。

    备前机警地冲过去,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将草药与骷髅头分开,丢弃不需要的东西,然而,正摀住她的嘴巴时,已经来不及了。

    最后他倚剑而立,再也无法抵抗。

    星狩再度摇头,道:“我无法确定住在里头的是不是不死生物。”

    沉甸甸的,不是泥土,而是灰白中带着黑土的头骨,两个洞空的眼睛正对着艾凡娜,还有小虫由那两个孔洞中爬出来。

    出口附近一定聚集了大量的阴影,艾凡娜他们不可能冲得出去,他们只能往谷内逃,就让阴影追着他们跑,让所有的阴影把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如此一来,星狩就可以顺利地取得黑蔘。

    在她的家乡,三、四只巨魔就足以威胁一个小村庄,被城堡的警备队当成重大的事件在处理,而他们却一口气碰上了二十余头巨魔。

    这个计画乍看之下相当完美,星狩也执行得非常妥善,事实上却有一个大漏洞,星狩犯了一个所有人都会犯的错——以自己的所知所见来看待事物。

    备前的宝剑仅能削下几片石屑,虽然靠着非凡的步法与怒气冲冲的土元素缠斗,却无法对它造成真正的伤害,最后还是靠着星狩临时施展掘地术,将土元素困住,才结束这场战斗。

    “也不是这样,思沃德是圣骑士吧?”

    “阴影谷内没有活着的生物。”

    拿出武器,三人就往出口方向跑。

    艾凡娜的叫声惊天动地,传遍整个山谷。

    阴影被打散了,成为黑泥一般的物质在地上蠕动,很快地又聚合成形。

    备前珍惜地看着自己的宝剑,道:“对付亡灵的附加魔法吗?不必了。我这把剑不能接受魔法,不过亡灵的话是能斩断的……”

    她只觉得这是星狩的错,早不发现、晚不发现有阴影接近,偏偏在这时候与她的成果发表撞期。

    由旅店到阴影谷还不到半天的路程,在这短短的三个多小时内,他们一行人就碰上了四次战斗。

    艾凡娜内疚的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来到阴影谷外头,艾凡娜一行人暂做休息。

    问题是,星狩能够无声无息地去采黑蔘吗?

    “那些东西虽然不是死灵,却与死灵拥有相似的特性。第一是讨厌阳光……”

    这么说来,备前的剑果然是把魔法剑。

    没有活着的生物,不是说里头没有危险的魔物,而是指其中没有具有正常生命的魔物,也就是说,在里头活动的是不具生命的死灵类魔物。

    高等隐身术确实可以将他隐藏起来,让所有生物看不到他,就连死灵魔眼也看不到他,可是这不能保证阴影也不会发觉他的存在。

    “是的,它们看起来就像飘在空中的影子。朦胧难办的身影不具实体,但它的碰触非但会吸取你的生命力,更糟的是,被它触碰后,会令人陷入无助与绝望的情绪之中。它会让人失去反抗能力,任由它吞噬生命,只有意识最坚定的人,才能抵抗它的触碰,逃离致命的攻击。”

    还好这种再生能力极强的魔物畏惧火焰,有受到火之法皇保护的牧师在场,恰巧能够克制它们的再生能力。

    备前的态度还让她较能接受,至少这名剑士还会露出棘手的神色,星狩根本是把这一切当成家常便饭的事情在处理。

    找不到药物,又不停躲避四处漫游的阴影,实在让人心情越加郁闷。

    谷内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白茫茫朦胧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星狩解说道:“里头的东西,不是骷髅头这种好解决的东西。”

    不是看到,而是感觉到,温暖、柔和却又带点悲伤。

    要在阴暗与浓雾笼罩的山谷中躲避阴影,谈何容易,入谷取药的工作,远比艾凡娜预料的还要艰难。

    “都不是。”

    见到那一幕,艾凡娜油然地感谢起阴影谷里的浓雾,至少这里的大雾让她不必看清楚阴影重新组合的恶心模样,光是路过瞄了一眼,背脊就觉发凉,好像有无数的毛毛虫爬到身上似的。

    阴影一拥而上,贪婪地夺取他的生命,以冰冷换取他的体温。

    艾凡娜不高兴地说:“那你还提这点有什么用!”

    如此一来,拉克希米也不会获救,星狩就不必担心的拉克希米哪天会恢复神志,揭发他的罪行,正可谓一举两得。

    在这阴影谷的边缘地带,阴影的数量还不算多,要是更深入谷内,整座山谷就像被阴影所掳获一般,就像热闹的市场那样拥挤。

    备前笑道:“这可伤脑筋了,那我与思沃德不就完全派不上用场?”

    “对不起……星熙……”到头来,星狩所惦记的只有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尽力守护的弟弟。

    为了不让伙伴怀疑,星狩一直将警戒的工作执行得尽善尽美,不久,又察觉有阴影靠过来了——只是这次,阴影是被浓雾中那不起眼的光亮所引来的——星狩准备要再次向同伴发出警告。

    众人一下子陷入沉默之中。

    “那个人”分明就是不想帮助受到恶魔欺凌的可怜女孩,他根本就是无血无泪、毫无同情心又只会挑轻松工作的恶魔。

    渐渐的,星狩的手脚被冻得不灵活了,脑袋也被不明的画面与可怕的叫声不停冲击,变得不灵活,种种无助的情绪、悲伤的情绪占据他的大脑,塞入好几人份的情绪让大脑的运作超出负荷。

    这么可怕的叫声,恐怕连谷外都听得一清二楚,哪能希望不被阴影察觉?

    “我听说,圣骑士可以让自己的佩剑依附神圣之力,强化威力。这种神圣的力量,应该也能对阴影造成伤害。”

    稍做休息之后,队伍在不太融洽的气氛中进入阴影谷。

    碰上大量的阴影,他还以为高等隐身术可以为他提供隐蔽,岂知在阴湿寒冷的谷内深处,他站在那,就如同在黑夜旺盛燃烧的火炬,吸引着众多的阴影。

    星狩抓了把仙灵尘往自己身上撒,然后念了咒文,施展高等隐身术,就往谷内深处移动。

    星狩这么想着。

    当他们离开时,拉克希米还硬要跟随艾凡娜行动,又哄又骗,就是无法让拉克希米放弃,最后还是星狩看不下去了,对公主施展睡眠术,才解决这个问题。

    星狩这才又道:“就像亡灵一样,向不具实体的阴影挥动刀剑,就与对空挥剑一样徒耗力气,即使是魔法也很难对它们造成伤害。我曾试过火焰、雷电,但是这些全都无效,纯粹的魔法能量冲击可以打散阴影,却无法消灭它们,不一会的功夫,它们就能恢复原貌。

    没想到艾凡娜拉下脸好声好气地发问,却只得到让她气结的答案。

    备前以他冒险的经验再度问道:“不死生物吗?这种地方大概不会有什么新鲜的尸体,是流浪骷髅还是亡灵呢?”

    大白天的,阴影谷内就像傍晚一样阴暗。

    艾凡娜他们跑过被打散的阴影旁边,那些受到魔法与圣力打击的阴影,果如星狩所述,并没有被消灭。阴影成团成块的在地上蠕动,像是粘土那样聚合之后又糅合在一起,幽幽晃晃地又爬起来。

    然而也因为这样,星狩的距离与他们拉远,很快地在浓雾之中就不见人影。

    星狩接着又问:“备前,你的剑是什么材质做的?材料若是适当,我可以在上面施法,我有准备几个对付亡灵用的附法术。”

    剑将不具实体的阴影砍成了两半,可是也由剑柄那传回阴影特有的寒冷。

    专心在与杂草奋斗的艾凡娜,终于发现一株找寻已久的药草,辛苦终于有成果了,艾凡娜抓住草颈奋力拉拔,倾尽全身的力量向后,药草终于被连根拔起,她也向后摔倒撞了一下。

    其中有两次是星狩认为可以避免的,不过因为同行的人有艾凡娜与思沃德这两个对耶佛大陆完全不熟悉的人,所以才徒耗力气与时间在无益的战斗上。

    可是艾凡娜的担心是多余的,星狩根本不值得她担心,因为星狩殿后是有特殊目的,他施展了几道魔法做做样子后,就不再跟着艾凡娜他们跑。

    第二天一大早,星狩、备前、艾凡娜、思沃德就由肥油旅馆出发。

    不过星狩一直无法看出里头附加了什么魔法,以它的剑纹与金属光泽来看,也看不出是以何种魔法金属打造。

    他正在等待机会。艾凡娜需要的药草不必深入谷中就有机会寻得,可是他要的黑蔘,却要在阴影谷深处,在阴湿晦暗的地方才能找到,继续耗在这里,根本无助于取得黑蔘。

    每次有阴影经过,就要停下所有动作,甚至在它们靠近时还要屏住呼吸,直到阴影走远,才可以继续在地上摸索寻药。

    艾凡娜寻找药草的同时,以幻想着拉克希米解除毒害后的笑颜,还有以法皇的圣力重新“教育”星狩的情景,来自我慰藉。

    “那会是什么?除了不死生物外还能是什么?”艾凡娜问。

    不过,那点疼痛根本不算什么,比起找到药草的喜悦,这一点点小小的疼痛,完全被艾凡娜给忽略了。

    “哇!啊……”惊慌失措的叫声,在三秒过后从女牧师口中暴发出来。

    “我以为牧师都是医疗的能手,想不到这一点小事就把你的医疗力量用尽,真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用处?”星狩毫不客气的批评。

    星狩瞄了她一眼,好像又在取笑她的无知,继续说道:“不过阴影只是纯粹讨厌罢了,强光并不能对它们造成任何伤害;况且在浓雾之中,强烈的光线根本不能发挥多少作用,迷茫的光线反而是告知它们有闯入者的最佳信号。”

    “到底是你是牧师还是我是牧师?”

    备前见状,摇摇头便提出问题,好化解这尴尬的气氛:“我们就要进入谷里了,还请你先介绍一下里面有什么危险的生物,以及该注意哪些事情?”

    他们非常小心谨慎地前进,蹑踵而行,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走散。

    星狩道:“是阴影,一种似存在又不具实体的魔物。”

    寡言的骑士点点头。

    阴影谷四面环绕高山,除了接近中午的几个小时外,永远都笼罩在阴影之下。也因为光照有限,山谷终年雾气弥漫,由外头探视,就不难想象其中暗藏多少危险。

    艾凡娜高兴地说:“这简单。我可以唤来强烈的神圣焰光,火之法皇的牧师都具有这种能力。”

    星狩讪笑道:“谁说没用了。我的意思是紧急的时候,可以请‘伟大’的牧师小姐,向‘公正神圣’的火之法皇求助,唤来强光暂时吓跑阴影,谁要你一开始就用这救命的招式。”

    艾凡娜高兴的心情被浇了冷水,竟然没人与她分享这分快乐。

    这位女牧师认为他根本是对自己有偏见,故意忽略自己,本来不想说什么的,可是想到拉克希米还在肥油旅馆等着她带回药材,便很不情愿地问道:“那我呢?总不会只要我专门召唤法皇的圣焰,为大家解除燃眉之急吧?”

    因此在谷内寻药的工程进行的相当缓慢,除了视线不佳外,不时在谷内游荡的阴影,也经常迫使他们躲避隐藏。

    凶猛的巨魔突然出现,着实把艾凡娜吓一大跳,不是因为没见过巨魔,而是不曾一次见过那么多只。

    艾凡娜他们碰上阴影,活生生的血肉会引起它们攻击的欲望,却不会将远方的阴影吸引过来,可是星狩想要取得黑蔘的强烈意愿,却形成了欲望的涡流,把谷内的阴影往他那边拉去。

    星狩大概没想到他一句话,让他在四场战斗建立的些许好感给全部抹灭,这下子,两人的关系又降到冰点。

    艾凡娜不高兴地瞪他一眼,暗骂:“这伙家果然是个讨人厌的恶魔!”

    艾凡娜高兴地站起来高举手上的草药,向同伴们炫耀她的战果,却看到思沃德与备前都露出古怪的神情,星狩则做出阴影靠近的手势,根本没人表现出喜悦的神情。

    谷内鸟兽绝鸣,真的没有任何活着的动物存在,可是有时风吹开浓雾,却又能见着依稀的黑影。

    星狩警戒着,也渐渐远离艾凡娜他们。

    看看阴影谷,也确实有闹鬼的本钱,终年乌云罩顶,白雾弥漫,森阴可怕的样子,活像是怨魂鬼魅的巢穴。

    艾凡娜他们确实吸引了这附近大多数的阴影,只要星狩能够无声无息的前去采取黑蔘,不但有机会取得黑蔘,还可以让阴影解决艾凡娜他们。

    为了救人,艾凡娜蹲下来在漫草丛生的地上找着、摸索着,秀致的肌肤被野草割伤,短小的刺棘刺伤她的手指。

    星狩无力地倒下了,这不是他要的结果,大脑因为阴影的负面情绪变得一片混乱。

    “等到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一定要跟他算个总帐。到时候就用火之法皇赐予的圣力,让他尝受圣火焚烧的滋味,将他那扭曲的性格矫正过来!”

    星狩摇摇头,好像把艾凡娜当成无可救药的白痴似的,答道:“与灵魂打交道,送葬亡灵,不是牧师的专门工作吗?我可是位魔法师,别拿自己的专业问题来问别的领域的人,还是说你身上的圣袍只是穿好看的,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你的神祇赐予妳哪些神力?”

    艾凡娜三人都竖起了耳朵认真听着,在这之前,他们还未曾听过这种魔物。

    担任守卫工作的星狩,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面对这些危险与邪恶的事物,怎么能够习惯呢?

    他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是一个银白色发散珍珠光芒的身影,优美高雅的四肢,头上顶着长角。

    思沃德简单地答道:“我明白了。”

    “就让他们成为诱饵,为我引开无数的阴影吧。”

    星狩巧妙地运用法术连锁的效应,在入口处也点起了亮光,正如他所预料的,阴影往出入口那群聚,也朝他们这接近。

    法皇厅的审判者在西大陆是受万人敬畏爱戴的人物,可是在星狩眼中,却成了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这叫艾凡娜怎能咽下这口气!要不是为了救助拉克希米,早与他决裂了。

    虽然说星狩表示他不认识救人所需的药材,可是魔法师这种职业,对各种带有魔法力量的植物,应该都有所涉猎才是。艾凡娜认为,他分明是不想辛苦地在草堆中打转,才会有那种推托之词。

    艾凡娜气呼呼地应了回去。

    星狩也施用魔法,打出数颗魔法飞弹为他们开路。

    除了巨魔群之外,他们还“不小心”吵醒一头安眠中的土龙、遭到一群豺狼人的伏袭、以及“无意间”惊扰到一只滞留在物质界散步的土元素。

    “都不是?”

    备前果断的说:“那好,趁它们还没集结前,我们快冲出去!”

    哪知她自己转过头看清手上所提的成果时,也楞住了——她连根拔起的药草上,还连着一颗骷髅头呢!

    艾凡娜也念了几个祷文,发出圣光弹,打散了几具挡路的阴影。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备前赶紧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艾凡娜小姐,我们先一口气听完星狩的经验谈,有问题再发问好吗?”

    一个虚幻又真实的存在……

    思沃德的阔剑在他呼唤火之法皇的圣力后,发出珍珠色的光泽,三人以思沃德为首,成三角阵型,向前谨慎而快速地移动。

    “哈,既然你曾经活着走出阴影谷,想必有对策才是。”

    除了艾凡娜一行之外,明明就没有人待在里头,耳边却偶尔会传来嘈杂的人声。

    “哼!”艾凡娜不高兴地闭上了嘴,可是看到星狩那自视甚高的得意相,心中就是有气。

    充满水雾的空气让人相当难受,每次呼吸都觉得很沉重,甚至有种胸部已经积水的感觉。

    这时,备前却以开朗的笑声冲淡不安的情绪。

    最后碰上土元素,更叫艾凡娜毫无用武之地。

    最后,在三票对一票的结论下,圣骑士还是得到进入山谷的权利,不过为了不让他拖累别人,艾凡娜用尽她的医疗神力。

    艾凡娜心中更是充满焦虑与躁闷,天空乌茫茫的看不到天际,头上顶的是灰色的雾气,好像天顶塌倒压下来似的。

    随时与死亡相伴的人,确实有资格说出“死神才不会对女人有特别的优待”这种话,体悟到自己的无用,艾凡娜才反省到——也许星狩的本质并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够用了,所需的药量并不大……”

    要到危险的阴影谷,当然不方便带着拉克希米,于是古柯便留下来照顾十车城的公主,不过说是照顾,还不如说是看管。

    星狩为思沃德与备前都提供了应敌之道,却独漏艾凡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