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哭泣的独角兽之六

月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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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里是阴影谷里头,该有的邪恶与黑暗跑哪去了?

    仰卧着,他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见不着屋顶,也看不到天空,好像处于迷幻的玄境之中。

    星狩不理会艾凡娜,自顾地说:“思沃德、备前,你们跟阴影短兵相接应该很清楚吧,碰触到它们时,阴影那可怕的情感、冰冷的气息、还有一些混乱的画面,都会流入心中。”

    会为了别人无条件地冒险犯难,除了一颗好心什么也没有的人,怎么能够在耶佛大陆上活下来?甚至还救了他这个在这种地方打滚多年的人?

    茫然然地他眼皮微睁,头好重,晕沉沉的,好像有什么压着脑袋,身体懒洋洋地,体内觉得在烧似的,像是连续跑了三天三夜那样的疲惫。外面却是冰冷的,带着水露的微风就像清晨吹来的冷风,带着一丝丝夜里的寒意。

    “请您爱护自己的身体,罗特小姐。”忠心的骑士抓住艾凡娜的手臂,阻止了她。

    那时他已经快不行了,如果没有独角兽的守护,他恐怕早就没命,那头独角兽在艾凡娜他们来到时虽然就马上消失,可是她清楚地听到独角兽的提示——圣域术。

    艾凡娜道:“好吧,为了拉克希米就信你一次,你就休息一下,等我们把这些东西煮好,补充体力后就出发。”

    “我明明看到啦!思沃德,你也看到了对吧?”

    艾凡娜喊道:“这怎么可能!它那高贵的身影、优雅的姿态,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我绝不相信那是我个人的错觉,以人的妄想,怎么可能创造出那么美丽高贵的形体,它一定存在的。”

    备前很明显地不想多谈自己的事,开朗地笑道:“这没什么啦,只是肩负起前人的遗志罢了,倒是现在的问题比较重要。星狩,你说我们怎么解除此地的诅咒?”

    这里应该还是阴影谷吧……可是怎么会跟艾凡娜在一起,还记得被一大群阴影围攻,生命几乎被它们夺走,想到那时危急的情况,星狩不由得打个冷颤。

    “备前说要是你再不醒过来,很可能就不会醒了,法皇庇佑,总算没事。”

    备前道:“我相信,星狩没有理由说谎,而且我的剑也告诉我,他对阴影的解释没有错误。”

    “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别骗人了,还想消遣我们吗?”艾凡娜气得就要挥拳相向,那流着血、沾上黑沙土的拳头,再也忍不住。

    圣骑士回答:“我尊重罗特小姐的意愿,但是也请您不要忘了,您还有重要的使命。”

    星狩将独角兽告诉他的事情,和阴影在攻击同时透露出来的讯息,加上他自己的研判整理出头绪,缓缓说道:“这些阴影不是死灵,也不是任何的生命体,不过是被绑住的意念,是人类的希望,嗯,或许说是欲望,还有种种的情绪所凝结而成的意念!”

    “来,啊……张开嘴巴。”

    “不,不能说是邪恶的意念,欲望与各种情绪本身是没有善恶的区别的,只是羁绊这些意念的源头是邪恶的力量,所以这些阴影既是邪恶的,也不是邪恶的。这也使得神圣的力量虽能驱散它们,却无法解放它们。不过只要将这里的诅咒解除,拘束这些意念的力量就会消失,阴影也就会跟着消散。”

    “乖,再来一口……”艾凡娜像是在喂小朋友似地,半哄半鼓励地要星狩多吃一点。

    “似乎只能这样。”思沃德也赞同这个提议。

    “罗特小姐!”圣骑士严肃地规劝道:“对同伴挥拳不是火之法皇的教诲,请您不要做出这种不义之举。”

    “是阴影告诉我的。”星狩道。

    “要说谎也编得精采一点,这种话谁信!”

    “我?”星狩语气冷淡地说:“活生生的独角兽吗?不,我没见到活生生的独角兽,如果是亡灵也许看到了一两只。”

    “嗯。”

    没办法之中,星狩只能转动颈子,有限度地看看左右。

    备前劝道:“救人者要先有命才能救人,不然只是枉送性命。我也想救她啊,可是不能为了救她赔上更多的生命,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失败了,请你务必接受这个事实。”

    “我……这是……”星狩对现在的情况完全无法掌握,他挣扎地想要爬起来,看清自己所处的状况。

    或许他就像谷内的阴影一样,冀望光亮,却不容于光明。

    然后,艾凡娜又以感性的口吻赞叹道:“难道你们没看见为我们引路的独角兽吗?是它替我们驱走阴影,开辟安全的道路,也是它守护着星狩等着我们的到来;依我的能力,想要施展圣域术还力有未逮,一定是独角兽将力量借给我,让我能成功的施展这项神迹。”

    她的怒气也让星狩的脑袋冷静多了,艾凡娜的模样就像个镜子,告诉星狩,生气只会让人的思考出现漏洞,有此为鉴,就更该让头脑保持缜密的思考。

    “难道那个不是梦吗?”

    备前道:“没这回事,要不是你施展了圣域术,咱们全活不了。谁会知道入口那会有一大群阴影,冲不出去可不能怪你,而我们要是冲出去了,那么星狩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只要大伙还活着,总会有办法的。”

    脑袋已经渐渐清楚了,只是仍旧分不清楚哪些是梦,哪些是真实,手伸向怀间,藏在里头的独角兽之角已经消失不见。

    本来以为星狩为了其他人才故意深入阴影谷,将阴影引开,让他们有机会逃出生天,虽然艾凡娜他们最后还是逃脱失败,转向谷内移动,结果又救了星狩,可是对于星狩这种自我牺牲的情操,也相当欣赏,也因此,艾凡娜才会特别照顾他,为他担心。

    星狩瞄了她一眼,看到艾凡娜生气的模样,就像一团火在烧似的,这股热力似乎驱走阴影谷内的寒冷,让他觉得好过多了。

    眯着的眼睛仰望上空,模糊的脸庞好似带着光辉。金色的长发让星狩感到非常怀念,他习惯性地举起手让指尖间入发丝之间,再顺着发丝轻柔地滑下。

    备前摇摇头苦涩地说:“它是把英灵剑。”

    伤害拉克希米的人,却加入要拯救她性命的队伍。被他抛弃成为诱饵的人,现在却抱着他,好心地为他服务。

    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在独角兽窥视他的记忆时,独角兽的记忆也不设防地流入脑中,也许是大量的情感挤入脑中,在他的心灵中释放,对他造成了严重的负担。可是这也让他明白了关于阴影的真象,还有独角兽要他做的事情。

    “备前先生,你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吧?”艾凡娜道。

    他看到艾凡娜好像在一旁忙着,不知道在做什么。

    不用她说,星狩也发觉自己的四肢好重,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别说要站起来,连撑起身子都很困难。

    备前露出头痛的神情说道:“我说星狩啊,捉弄人也要有个限度啊。我们还要通力合作,杀出重围呢!你应该知道合作的要诀吧?闹得不愉快的话,会影响合作的功效的。”

    “可笑!这回又怎能知道了。”

    “放开我,我非要教训一下这个狂徒!”艾凡娜气极地吼着。

    “太好了,你总算醒了。”

    顿了一下,艾凡娜对着星狩问道:“你也看见了吧?一只活生生美丽的独角兽!它在这守护着你,没让你被阴影伤害,你一定也看见它了,对不对!”

    星狩顺从地含住汤匙,糊糊软软的玉米糊温度适中,入口即化,一下子玉米的精华就滑过他的食道进入胃中,很快地让他吸收。

    备前称道:“这就是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另一方面星狩也觉得很有趣,像她这样能够支配强大神力的人,怎么还会把自己的情感如此坦率地表达出来呢?将高兴、快乐、生气、愤怒都赤祼祼地展现在别人面前,不等同于暴露自己的弱点吗?

    “你有什么意见吗,魔法师?”艾凡娜语气不善地说。

    圣骑士一脸歉然地说:“很抱歉,罗特小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已经尽力了,情况不允许我们继续寻找药草。”备前道。

    星狩自嘲道:“利益?你说的没错。我自己的性命,这够有价值了吧?我只是选择存活下去的最佳道路罢了。”

    备前将食物放下,说道:“艾凡娜小姐,你看我的收获不少呢!想不到这种地方还暗藏如此丰盛的天然资源,不过把它们弄熟的工作要麻烦你了。”备前接着就盘坐在那小堆食物之前,取出小刀开始削皮。

    他回来呼喊的声音,也惊醒了休息中的圣骑士思沃德,这名高贵的骑士二话不说,也加入处理食物的行列,只不过他用的还是那把阔剑。备前是拿小刀在削皮,思沃德却是把阔剑往地上一插,将食材往剑刃那削。

    可是星狩却又不明白,这里是阴影谷,但又不大一样。如果是阴影谷,雾气应该更浓一点,冰冷阴湿的程度也还不够,更缺少四处漫游寻求生灵、渴望温暖与人心的阴影。

    “独角兽?”思沃德露出疑问的神色。

    他觉得好像作了一场梦,梦到许多事,家园被毁、长大成为魔法师、为了自己不停伤害别人,甚至还杀害了一头神圣的独角兽……不过他现在已经醒了。

    “怎么了?”

    星狩问:“这么久?那么你们怎么会……这里还是在阴影谷内吗?”

    “是的,我们还被困在阴影谷内,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大家……”艾凡娜既担忧又自责地说。

    听到艾凡娜的欢呼,星狩才问道:“午餐?我以为我睡了很久了。”

    “可恶!”女牧师愤恨地甩开圣骑士的手,恶狠狠地瞪着星狩。

    “可是,不能再想想办法吗?”艾凡娜很不甘愿的样子。

    艾凡娜出自真诚的关照,只让星狩觉得这一切都好虚假,不切实际。

    “备前,别听他瞎说了。要是能除去这里邪恶的恶源,入谷前他怎么不说!”艾凡娜怒气未消地说。

    在这终年浓雾不止的山谷内,星狩躺在地上,头枕玉膝。

    在这边,星狩感觉不到半分的邪气,就像在碧西雅已毁灭的家乡一样,安详和谐,一切都很美好的样子。

    右边望去,一身白灰色盔甲的人蹲坐在地上,倚着阔剑低着头,像是在休息。自己的身体是躺在压平的草地上,左右的杂草挡住视线,让他没办法看得远,不过浓浓的雾气也让他看不了多远。

    备前抱着不少像是蕃薯、山药之类的可食用植物,全身上下沾满的泥土,就连头发上也挂着些许的泥巴,语气虽是开朗,却掩不住脸上的疲倦。

    “我在笑你的虚伪啊,明明就还有办法却要放弃。”星狩冷冷地说。

    “有什么好笑!看到我们失败,你很高兴是吧?你这个人还有没有同情心?你的心中还有没有所谓的人性与慈爱?只看到利益的自私鬼!你想笑是吧,那你就大声笑啊,总有一天你会遭到天谴的!”

    艾凡娜似乎无法信任星狩,再次问道:“你为什么要提供这个方案,这次又为了什么利益?”

    见到那一幕,艾凡娜大受感动,世上竟然能有人受到独角兽的偏爱与眷顾,这名男子一定有着高尚的节操,只是她没有发现罢了。

    她取出药草摊在同伴前面,才摘取一天的药草已经枯萎泛黄了。

    “来,吃点东西。你一定饿了。”艾凡娜端来浅碗。虽然只是玉米粉,加水搅和一下成了糊状的食物,却是适合星狩现在状况的食物。

    “英灵剑……原来你还背负着如此沉重的东西。”艾凡娜亦露出惊讶的神情。

    星狩说的没错,可是再有道理的话,由他说出来就完全变了调——至少艾凡娜是这么觉得。

    “没这回事!”艾凡娜显得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玷污神明的罪人!”艾凡娜气极的骂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没看到就算了,有必要说这种话吗?”

    正当星狩疑惑不解时,身后传来开朗的呼唤声。

    星狩不只是躺着而已,还由指端开始动作,让身体渐渐活动,恢复活力。

    星狩坦然道:“那是因为那时还不知道。”

    “英灵剑!”思沃德长呼了一口气。

    因为这独角兽的提示,艾凡娜才会施展这个她过去不曾使用过的神迹,星狩受到如此的恩惠,竟然还拿独角兽跟亡灵来相比,这个人简直比恶魔还不如!

    “我们都来到这里了,难道要空手而回吗?回到旅馆,我怎么面对拉克希米?要我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她被恶魔的毒气侵蚀而死。”

    星狩继续说道:“受到众多阴影的攻击,我才知道它们的真面目,也明白是什么把它们留在这里。”

    “妈咪……”声音在他的喉间转着。

    艾凡娜却阻止了他,温柔地说:“你先休息一会,别急着站起来。”

    “你醒啦……”年轻的女子声,却不是星狩思念的声音。

    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被这名他打从心里瞧不起的牧师救助的一天,像她这样的人,应该成为耶佛大陆的祭品才对。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很好笑罢了。”

    艾凡娜要不是看他身体还很虚弱,恐怕早就一拳打过去了,光痛骂一顿,实在不足以泄心中的悔恨与不满。

    “神术的范围外又聚集了大量的阴影,除非我们运气够好,就在圣域术的范围内找到药草,不然也只能放弃了。”备前无奈地说。

    可是这种感觉却非常相似,这是他渴望的亲情,是他想要,却不是他现在所能拥有的。

    这一瞬间,星狩迷惑了。他眨眨眼,视线渐渐清晰,一张关心的脸孔,殷切地望着他。

    女牧师笨手笨脚的把星狩扶起,无力的魔法师靠着艾凡娜的身体。

    星狩觉得很舒坦,却也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就好像他不是属于这里。温暖的阳光虽然美好,但是他却属于黑暗。

    “就这样?”艾凡娜问。

    “唔……”星狩的记忆还是一片混乱,不过这张脸他还有印象——火之法皇的牧师,艾凡娜。

    “哈。”星狩却发出冷笑。

    她觉得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令人讨厌的男子存在。

    “太好了!我还以为午餐又要吃干粮了呢。”

    艾凡娜放下他,让他躺回草地时,星狩却有种可惜的心绪在心房中散开,好像一下子离开了温暖的火焰,回到冷冰无情的空间中。

    除了觉得虚假不真切,他还能觉得怎样。

    一逗弄她就展现出多变的表情,操控别人的情绪,让他重拾掌握大局的感觉,嘴唇也就扬出小小的弧度。

    “艾凡娜小姐,你是不是累坏了?”备前关心地说道:“我没看到什么独角兽,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那种神圣的生物,就算有好了,它也是女神罗拉娜的使者,跟火之法皇有何关系?”

    “不如我们再闯一次,这次由我跟思沃德两人顾守前后,就由魔法来开路,艾凡娜则召唤圣力弱化阴影,运气好的话,我们可以在星狩魔力用尽前逃出这里。”

    一碗玉米糊很快地被星狩吃完。

    备前也开玩笑地说:“是啊,是啊,这可是最高等的神迹,而且还是你带着我们避开阴影找到星狩,或许你们两人之间绑着看不见的丝细。”

    “人的邪恶意念吗?难怪我这把剑在砍它们的时候,会发出哀嚎。”备前若有所思地说。

    突然间,星狩觉得好讽刺。

    温暖的感觉由女牧师身上传过来,她就像是在这片冰冷山谷中唯一的火炬,这时的她散发着女性独有的光辉,如同母亲的宽容包覆着星狩,将一切都宽容了。

    思沃德也说:“一定会有办法的,罗特小姐,您现在已经能呼唤法皇降福施展圣域术,有法皇的指引,一定能带我们出谷的。”

    他再次确认自己的处境。阳光照不进来的阴暗,阴寒冰冷的感觉,还有挥之不去的雾气,这里确确实实是在阴影谷内。

    “可恶!”艾凡娜用力地痛击土地,手破皮了,她为自己能力不足而自责,对无法解救拉克希米而悲伤。

    现在艾凡娜觉得这种人绝不可能拥有什么情操,独角兽怎么会保护他呢?一定是独角兽拥有一颗宽容的慈悲心,连星狩这种人也不忍心见他被阴影杀害,一定是这样的,不然还能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艾凡娜悲伤忍痛地说:“我明白了,等星狩体力恢复,我们就出发。”

    “再往谷内走,到达悲剧的根源地,把源头清除、将邪恶的怨念净化即可。”星狩回答。

    可是他应该早就属于冷冰的黑暗,不再对温暖的人心有任何眷恋才是,但在那一瞬间,艾凡娜的离开,却在他的心中激起小小的波澜。有如平静的湖水中投下小石,让这水不再静如镜面。

    “你的剑?”思沃德问道:“这把是拥有自我意识的魔法剑吗?”

    备前笑道:“是很久了,快一天一夜了。”

    “似乎是受到阴影的伤害,这株药草已经不能用了……”

    “要我赎罪吗?是要我为自己赎罪,还是帮你赎罪呢?可悲的独角兽,你有什么资格同情我……”

    “可是……”艾凡娜面有难色。

    “思沃德,你认为呢?”

    星狩喃喃道:“最佳的道路吗?独角兽,这下子你可满意了,我可不是为谁在赎罪……你根本没让我有选择的机会。最佳的道路……哼,根本是唯一的活路……”

    回想着梦境,头又觉得好重,一下子许多记忆全释放出来,压得脑神经难以负荷。

    “是的,阴影谷的最里头将不会有阴影挡道,不过会有一个比阴影更危险的东西等着我们。只要能净化那个东西,我们就能得救。”

    迷雾漫漫,似烟霞。

    找到他的时候,艾凡娜看见独角兽正守护着他,只有善良圣洁之人,才能获得独角兽的喜爱。

    “你还有心情争论这种事啊,真是爱作梦的小女孩!有力气,不如想想离开这里的办法,我们不可能靠着你的圣域术一直窝在这个地方,况且,肥油旅馆还有人等着你回去救命。”

    “你复原啦,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完蛋了呢!”

    “喔?你知道些什么吗?”备前睁大眼睛。

    星狩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冲出去?希望太渺茫,不如把邪恶的源头去除,不但可以安全地离开这里,也能放心地寻找救人的药物。”

    备前发现这两个人还真的完全合不来,千万不能让他们继续对话。情况已经够糟了,要是同伴间还是吵个不停,还有何希望可言,于是他赶紧说道:“星狩说的也没错啦,我们是该想办法离开这里。

    吃完了东西,体力奇迹似的恢复,好像是艾凡娜的关注之情加速了养分的吸收,星狩已可以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