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海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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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帐早就已经搭好,午饭也已经吃过,离准备晚饭还有段时间,而现在还没达成协议,有一队羊角兽化人战士在旁边监视也不能随意走动。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担任警戒的人以外,闲着无聊的大家就只好玩牌了。

    照说应该不会再有挑战者了,但万一对方又派人出来,还可以耍赖说:「刚才那算战斗吗?我连剑都没有拔耶!」这些羊角兽化人还敢再派战士让他踹翻吗?其实这种伎俩在西方他见过运用最纯熟的还是菲莉亚,那个凶暴女佣兵根本不需要用猫兽人掩饰之类的手段,就能把以前佣兵团里的男性高手们踹得鸡飞狗跳。

    「没有,不过从外面来的商队都有人玩,我看久就学会了。」

    「你们的牌技真是太差劲了,居然连猫都玩不赢。」别局的人取笑道。

    「心。」这句话是用东方语说的。

    不过这招显然收到想要的效果,那些羊角兽化人表示冒险队成员已经证明自己的勇武,毋须再比试下去了。近百名战士分做三队,分别在前方引导和护住两侧,现在他们已经不敢再打那些货物的主意,而是怕这些强大的外来者翻脸发动攻击。

    「先让克莱伦斯去试试,用力量压制住他们。」诺瓦对其加以叮嘱后,这名强壮的武士便带着大盾和单手斧出战。

    「心?」许多人跟着覆颂。

    「不用,太麻烦,一个就够了。」黑发的东方武者双手抱胸轻松地说。

    「人的感情有很多种,自然也有不同的精神状态,刚才我使用的是平静之心,所以对手完全无法感应到我的攻击。不过这种心境的运用有个重点——就是纯粹,只有纯粹的心境才能发挥出功效,但人通常有各种杂念存在,所以弃绝杂念、心绪归一便是这种境界的运用之法。」

    兽化人勇士们听到对方要以一挑三时,许多人都觉得被羞辱而愤怒,几名头领却觉得这是个机会,对方既然如此自大,那就让他们尝尝苦头,因此派出三名不逊于先前长矛战士的族人应战。

    原本羊角兽化人们认为克莱伦斯守御坚固,要利用灵活的身手和长兵器来克制,没想到他却是以猛冲的方式,一击便撂倒对手。这样的结果战败方自然是鸦雀无声,可是胜利方也是一样就让地位最高的几名兽化人战士有些心凉了,没有喝彩助威,甚至没有多少高兴的样子,好像这场胜利只是很寻常的事。

    取得大剑士资格的人,都参加过以一敌三的晋级测试,从刚才长矛战士的表现来看,他的速度和力量估计有普罗西亚剑师下位至中位的水准,不过这些蛮族缺乏人类世界有系统发展的武术,仅是个别战士的经验传承和实战磨练,虽然偶有独到之处,但整体的技巧表现还是差了一截。因此凭兰斯登的实力要以一对三,反倒被视为谨慎保守的做法,不少队员觉得他就算对付五个也能稳操胜券。

    穆虽无所谓,但让一名男爵做这种事就不只关乎个人颜面,而是上升到整个普罗西亚贵族阶级的尊严问题了。最后不高兴的诺瓦强硬指派穆手下的摩尔和恩杰里诺这对表兄弟,两人才苦着脸陪穿靴的怪猫过去。

    换过两组牌档后,九个和奎里打过牌的人都感到郁闷,「难道我们的牌技其实都很烂?不然怎么会这么多人还玩不过一只猫。」

    「一手烂牌,我放弃。」

    「这样还没吓住他们吗?」怀特又皱起了眉头。

    虽然两名领队都觉得穆是要用某种神妙的绝技唬住对方,不过有些在竞逐探险队名额时调查过他的人则不这么想,(难道他想用最狠毒的招式将对手残杀分尸,用恐怖血腥来威吓对方?)

    怀特和诺瓦都坚持得有护卫跟着,弓手和魔法师是威慑对方的重要力量,派医生也不行,当然就是战士们去,只是却没适合的人自愿。因为当猫的护卫传出去定会被当成笑柄,这些贵族出身的武士自然不愿意。

    虽然雇用的时间不长,但两名领队对于猫兽人的预警能力毫不怀疑,能够在这么近的距离才被发现,表示对方早就于此地埋伏,若非有人移动想阻断探险队退路,恐怕还要再晚些才会被识破。

    「西方人的武学喜欢讲速度、力量和技巧,不过东方的武学讲的却是心、技、体。体其实就包含了速度和力量,技的话就是西方的技巧,心就比较玄妙难以解释了,你们可以把他理解成一种精神状态,可以发挥出自己更大的力量和抑制住对手的力量。」东方人解释道。

    「那么就该我上场了,打完应该就会结束了吧!」

    「这里的部族也有纸牌游戏?」战士海耶克好奇地问。

    但是冒险队说明这是因为礼物中有两件特别贵重的必须有魔法师配合才能发挥功效,无法自行决定的接引者只好进去请示,这样往返几次后,酋长终于同意魔法师入内,但禁止携带法杖。虽然没有手杖辅助魔法师施法的速度和威力都会受到影响,但这并不妨碍拜见族长的事,反正他们并不是去战斗的,只是这样往返传递消息却也花费了不少时间,等见到族长已经是下午的事情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羊角兽化人就那样呆站着被一脚踢昏?」诺瓦虽然见多识广,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比斗。原本大家都以为男爵是要在技巧上面做文章,但那一脚实在称不上高明技法,可是对手居然就这样中招了。

    东方人对身后的猫向导说了几句话,然后肥猫便摇摆着身体走上前去用土语对着羊角兽化人那方喊说:「这个人说别再派普通的战士来了,如果还要再比,就请你们的勇士来。」

    「那你们来试试啊!」输给怪猫的人不高兴地说。

    「羊角兽化人部族有这种惯例吗?」怀特皱着眉头问。

    「喔,真有自信,克莱伦斯用的是力量,兰斯登用的是速度,那么你是要用高超的技巧来征服他们吗?这次要不要叫他们派五个人出来?」诺瓦听到那发言后笑着说。

    「东方的武学确实玄奥,只是这种所谓心境的掌握我想并非短时间能够达成的,大家还是要做好基础的锻炼,不要想走速成的捷径。」诺瓦点头赞叹的同时也不忘提醒晚辈们别好高鹜远,还是要踏实地修练自身。

    几人瞪大了眼睛看向穿靴的怪猫,原本想说人数不够才把猫拉来打牌,没想到他还真的会玩。

    派出交涉使者后,领队也召各队负责人过来参议目前的状况,这样的包围显然不寻常,必须事先调动人手才能办到,但附近也有掠夺部族在活动,对方未必是针对自己一行而来。

    这场战斗结束的比上一场更快,因为没有一开始的小心接近,兰斯登一个箭步上前,手中长剑快如闪电地三连刺,精准地刺中三名持剑勇士的手腕。三把武器落地的声音宣告了胜负,兽化人们自然是脸色铁青,不过冒险队这方也为之动容。

    「这么说来那种危急时发挥出超越平常力量的情况,似乎也有点像这种情况,如果能够随心所欲地掌控这种境界,就可以把自身实力大幅提升了。」有人若有所悟地说出感想。

    虽然这里有群对自己牌技产生怀疑而心情低落的人,不过此时村里却有人高兴得很。

    虽然已经有些部下开始产生怯意,但有权决定者认为应该再打几场,最少要探出对手的底限,说不定刚才派出的已经是他们最强的战士。

    对方走出来的战士似乎是除了两个猫兽人以外个子最小的,而且还有个肥胖的猫兽人跟在后面。「那不是密特吗?他也被这只商队雇用了?」由于外表特征明显和交游广阔,有些羊角兽化人远远就认出肥猫向导。

    比斗一开始克莱伦斯就放低姿势,对方平举长矛戒备着,同时侧移接近想寻隙进攻,当彼此快要接近到兵器可接触的距离时,发生的变化让兽化人那方大为吃惊。高壮的战士发动突击,直接用盾牌冲撞,对方反应不及,长矛在这种状况下无法发挥作用,整个人被撞得腾起向后倒下,想起身时斧刃已经抵在面门上了。

    「请等一下,我有三张皇后。」

    对羊角兽化人而言这是种羞辱,他们在场的勇士都已经惨败,有一个还躺在地上起不来,再派别人还不是被踢飞的结果。但这也是个台阶,原来对方到现在还以为他们派的是普通战士,那趁现在收手还可让对手摸不清己方实力,另外得立刻派人回去通知村里,别再跟这些家伙比试,要不然会泄底的。

    几回合下来,奎里竟然是同局里面赢最多的。

    因此兰斯登回到冒险队时受到队员们的赞叹欢迎,这也让对面的人有些想法:「那应该就是他们最厉害的勇士,如果就这样结束的话我们太丢脸了,还有一名勇士可以再挑战一次,就算赢不了也不会输得那么难看。」

    几名兽化人勇士都见过从外界来的商队,觉得那些随行战士倒还看得过去,不过装备很精良,每个都装备锋锐强韧的钢铁兵器,自己的部族虽然强大,但也只有少数地位高的战士才有资格用铁制武器。以前见过的人类战士都没有这个高壮武士剽悍,武器装备似乎也没他精良,但是他好像还不是这个商队中最厉害的,而且有人注意到其后方还有几个持杖者,那是外界巫师的特征。

    这时本地向导的意见便十分重要,「其实很多部族都有自己的特殊警戒和防卫方式,有的是用巫术的符咒或图腾,有的是利用饲育培养的动植物,不过详细情况是各族的秘密。我知道这个部族有提早发现外人接近的方法,但是他们好像无法确认对方的身份,只能知道大概的数量。」密特这么说。

    (这人想干什么?)兽化人勇士脑中刚浮现这个疑问,有股巨大的冲击让他眼前一黑,接下来便不省人事了。对峙双方都目瞪口呆,眼前发生的事能叫做战斗吗?穆连拔出佩剑都没有,直接走过去就将对手一脚踹翻,简直就像踢飞一只挡路的野狗般。

    那名黑头发的人类战士双手抱胸地站在那等待对手,而他们最后一名勇士也提着剑准备上场了。就在这名兽化人勇士快要走到对方面前时,那名人类战士面带微笑、上身不动地走向前来。

    「唯一的办法当然就是用强大的实力威吓,让他们知道想对咱们动手是要付出灭族代价的。」领队向着村落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以探险队的完整实力,若抛下非必要的累赘后,凭着五名魔法师的大规模施法便可以让整个部落重创,剩下的事也不用大家动手了,敌对部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冒险队压倒性强势获胜的第一战没吓住对方,让两名领队觉得有些不妙,克莱伦斯在战士中排名第六,接下来派的自然是前面五位。问题是排名三到五的战士实力和克莱伦斯差距不大,而对方现在已经警觉得多,所以他们只剩两张牌可打了。

    羊角兽化人们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有些欣喜,刚才那个以一敌三的果然是他们最厉害的高手,虽然己方只剩最后一个勇士没上场,但全力拼搏的话最起码也能展现出一场精彩的战斗。

    【后记】

    从肥猫的情报来判断,这应该为偶然发生的接触,派出使者是正确决定,相信很快就会带回好消息。只不过状况和两名领队估计的有些出入,「他们说部族最看重勇士,只有勇士才配接受隆重接待,我们回覆说队伍里的人都是勇士,他们便要求派人比试看看。」

    出于培养人员的考量,这次的拜见和进熊兽人村时的成员完全不同,由诺瓦负责带领,陪同翻译是肥猫密特,加上兰斯登、战士第十位的柯沙、第十二位的塔拉瓦、穆手下的摩尔和恩杰里诺,还有医生强森和魔法师首席休斯。

    诺瓦冷哼一声,「那就是他们对这些货物动起脑筋了,我们所带货物是寻常商队的数倍,他们想知道大概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拿下。」

    「哈,我是两对!」

    虽然羊角兽化人的实力比熊兽人村强大许多,但是同样不敢放他们全队进入,只许在外面扎营。不过在双方交流贸易之前,先晋见酋长并奉送礼品是必须手续,但冒险队提出一个要求让接引的人很为难,因为他们要求得让一名魔法师同行,而在龙域各部族中这是种禁忌。

    正在嚼着最后一口鱼干的肥猫摇摇头。

    「这种情况下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怀特苦笑着说。

    「不好意思,三张七,是我赢了!」斥候罗札得意地说。

    「要是我们赢就证明你们的牌技比猫还烂了。」上场前人家又取笑了几句。

    诺瓦把目前的处境告诉穆和兰斯登,希望他们能用更有震慑力的战斗来压迫对手,「那么我来,让人去告诉他们,如果接下来派的战士也是那种水准的话,那就三个一起上场。」

    当靠近时,对手眼光都放在他的胸口以上,根本不会注意到来自下方的踢击,而且他瞄准脆弱的下巴,给予头脑猛烈的冲击,才能一脚便将对手踹得不省人事。接着让密特出去说那些话,既可以加强震慑效果还可以掩饰他带着肥猫的用心,看起来就像是他根本不把这场比试当回事。

    在对峙的情况下,羊角兽化人那边似乎在商讨些什么,探险队决定派人出去交涉。虽说每个兽化人部落多少都会有几个能以通用语交谈的长者,不过还是让猫兽人担任代表较为恰当,于是决定由奎里举着白旗去表明来意,希望对方能够放行。

    寒假已经开始了,所以有更多时间打字,下个月应该可以发两三章了。

    但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局面自然不是冒险队想要的,那么就得想办法让自己变成受尊敬又受欢迎的朋友。按照这些蛮族的规则,能为他们带来利益的受到欢迎,比他们更强大的受到尊敬。

    「嗯,就像狂战士的愤怒和暗黑剑士的憎恨吗?不过你方才的状态好像和那两者完全不同。」战士中排名第四的李安达疑问道。

    听见肥猫话语的每个人都举好武器备战,察觉探险队动静的潜伏者们明白已经被发现,当中有部份便大方地显露出自己的身形,显眼的头部特征则表明他们当地主人的身份。对方已经表态,两名领队也以手势要大家别妄动,所有人的武器都垂下,不过弓手的箭仍搭在弦上,魔法师也暗自准备好施法。

    羊角兽化人虽然也是强大的战斗部族,但是体型远不如熊兽人,派出的长矛战士虽然在他们当中已算是高大,但就算加上那对护住头两侧的反曲羊角,也只到克莱伦斯眉头的高度。

    穆陪怀特下棋而没有参加牌局,但怪猫在赌场上的神勇表现并不出其意外,因为奎里的猫脸让人很难判断他的真实情绪,可是在这种近距离他却能感受到别人的呼吸和心跳。普通人和这只怪猫打牌怎么可能有胜算,那就像瞎子要跟明眼人打架一样,要是猫兽人的手指跟人类一样灵活,学会各种赌术后,那家伙必定是个绝代赌王。

    队中每个战士都有过一次对付三名剑师的经验,大家都晓得遇上这种状况的诀窍就是不要同时接战三人,应该绕到侧面造成局部优势,再利用时间差击破三名对手。但兰斯登却是正面迎战,以快得看不清的剑速直接打败敌方,这一点他们自知绝对无法办到。

    虽然讲得很像一回事,不过穆当然明白自己是在诈唬人。其实打从开始他就一直在营造小孩子玩躲迷藏那种「还没好」的气氛,故意双手抱胸还带着肥猫,就是要误导对手以为他要先说些话才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