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错

文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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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珊珊并不想理会他们:“对不起,请给我和我的猪一点儿私密空间。请大家离开吧!”

    珊珊!她果然一直都能看到我。她会帮我的,我得救了。

    报刊亭围着比昨天更多的人,报童在喊:“号外!号外!教皇被凶灵杀害,血色十字军女指挥官玛尔兰惩戒亡灵不成反受重伤,矮人区火药店爆炸引起大火,都是同一个凶灵所为!教廷权力空悬,发下最高悬赏……”

    我打算在地毯上尿自己的名字:“卡迪南。”这一定可以让她吃惊,确认我的身份。刚尿到一半,突然腿一软倒地。

    一个女人长得再好看,再能干,裹着满头的纱布来竞选也不再有什么优势了。他们原本的如意算盘是玛尔兰消灭了杀死教皇的凶灵,名正言顺地继承精神领袖之位——而现在脑袋上缠着纱布,还被丈人阴险地宣传成被凶灵打伤,照片都上了报纸,这差别可就大了,搞得我都有点儿同情她。

    圣十字教派其实就是医护团体,又叫圣心会。虽然也有医护骑士团,但是基本上没有什么发言权。他们以救死扶伤为宗旨,其大多数人员也不是神职人员。圣职医学会从教堂里起家,但是更多地倾向于研制克服疾病的药剂、研究外科手术和急救技术,以及环境卫生、预防瘟疫。他们的日程表里,也不会特地安排念咒的时间。

    一桶泔水倒下,群猪蜂拥而上。我也扑上去。不好,一个低级动物的灵在与我争执着,与我的理性僵持不下。吃泔水!不吃泔水!我还没有来得及下定决心,珊珊指着我说:“我要那只。”

    我一抬头,救星,珊珊,是珊珊·弗勒。她今天穿裙子了,不过依旧不是什么正经裙子,方格子的,下摆不对称,样式很奇特。珊珊特别喜欢方格。

    为了拆散我和娜娜,至于花这么大力气害我吗?

    我哪知道她在思念着谁。

    总之,珊珊·弗勒脱颖而出了,以极大的知名度、极大的民意支持、精湛的才能和一颗救死扶伤之心得到了广泛认同。

    四周的人说:“哇,真可爱。”

    但是最让我不解的是丈人居然也同意了,而且举双手支持。

    人们诧异地看着一头小猪围着报刊亭奔跑,随即我挤进人群,小姐、绅士和店员一起惊叫,因为我很脏,散发着猪圈的臭味儿。辛格莱斯,我们约好在这里的!一个关键在我脑中升起,我出了一头大汗,我忘了!我现在是活的,我看不见幽灵了!

    她的嗓音实在是不怎么样,顶多只能算是哼哼而已。好在这是一首摇篮曲,对她的歌艺我也一点儿不报期望。但是到如今对我而言,什么样完美的歌喉我都不需要。我只需要珊珊的摇篮曲。这样就够了。

    从案子上垂下的报纸上,一个标题映入我的眼帘,我顿时为那个消息惊得立起来,忘记了自己的境况,趴在报摊上。

    而他们拥有继位权的自然就是玛尔兰。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能冷静下来。圣印的力量跟地精的机器爆炸合在一起,居然对我产生了这种作用。我是活着,但是我一点儿也不高兴。这比不能复活还糟!

    难道我有倒霉的潜质,为什么挺正常的事情到了我身上就会变得很奇怪?

    我问:“你们想干什么?”有猪拱我,咬我,四周乱蹄齐下,救命!老母猪报仇来了!难不成它们把我当作妖猪,我在猪圈里乱跑,不过猪圈里能跑哪儿去呢?

    我看了一眼,继续吃。吃光了她桌子上所有的面包,然后跑到她的地毯上,抬起腿。如果她以为威胁我一下我就会听话,那就错了。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尿出几个字来我还是做得到的。

    “不不,就要泔水。”珊珊说。

    “是哪头,”一个女子熟悉的声音问。

    四周传来猪的哼唧声,老母猪带着四头小猪,包围了我。

    农夫一直都很担心地跟在后面,怕猪跑掉。但是她说没事。所以猪就真的没有跑掉。他们居然说这也是神迹所至。他妈的,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邪恶入侵仙都,她做什么都是神迹降临?

    世上的财富何其多,

    这突然让我想起了很多次躺在她的腿上,忘却伤痛而沉睡。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娜娜不擅长安慰人,只擅长欺负人。只有躺在珊珊的身边,我才可以让自己的身心放松片刻。那时候和这时候是一样的么?是因为有爱,所以才可以安心地入睡么?

    惩戒教派最可怕的莫过于血色十字军,与之相比其他的教派成员都不敢吭气。他们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残酷组织,拥有强大的兵力和漠视死亡的战斗意志。他们还有连死者都惧怕的手段,据说要从死者口中得到消息,只需要把尸体交给他们就行了。他们有信心、也有恒心把尸体都打得开口来求饶。如果那样尸体都不说话,他们会把尸体彻底烧掉,让它永远也不能开口说话。

    “哇,这头宠物猪真好看!”很多人谄媚地凑过来。猪有什么好看?

    戒律教派主要是牧师团体,以灵魂救赎为主,强调自律。他们的核心人物高阶祭司劳瑞娜还非常年幼,但却是教皇凯奇五世那老头最喜欢的女弟子。我跟她有一腿,她非常纯真,就像是天使来到人间。见过她的人都会被她的纯真感动,其中也包括我。如果凯奇五世没有跳楼,过得两年,教皇的宝座非她莫属。但是现在太早了一点点,她只有十八岁,在保护伞下纯洁得过分,在我的光辉影响下她刚刚对世界有了一点儿自己的看法,突然就失踪了。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是一只猪。

    谢天谢地。

    农夫有些不好意思:“医生,刚才它还在看报纸呢。哦,不,我真该死,应该叫弗勒大人!”

    那不是说我很笨,而是——我确实是一头猪。四周是一头黑母猪和一群黑小猪,我也是黑小猪,我浑身都疼,四蹄着地,一出声就发出猪叫。猪圈的顶子被炸塌了,我断定,这里离事发地点不远。我在猪圈的烂泥里卟叽卟叽地走,老母猪和小猪都抬起头来看着我。

    “猪啊。”她抱着手臂说,“我在面包里放了麻药。”

    金米特别用大量文字形容了她的声音,几年前远征中的一场血战,很多伤员都是因为听到她的声音而决定克服恐惧活下来。珊珊,弗勒就是有那样“至凡至圣”的气质。她帮助过的人不计其数,很多人死的时候都念着她的名字,恳求家人一定要报答她。

    报纸上说,没人绑架她,她一听说要继承教皇之位,就在夜里绑了一条床单从窗户逃走了。

    珊珊把脸凑过来,突然亲了我一下。喀嚓一下,我就上了头版头条。所有的人都惊呼:“哇,她亲它了。真幸福……”

    “您如果顺利继任教皇的话,首先想做什么呢?”

    我陷入了深沉的思索,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一头猪。

    地精卖炸弹就好了,卖什么机器。

    血色十字军是执着的、滴水不漏的组织,玛尔兰的导师、大十字军战士达索汗号称宇内无敌,手段相当残酷,极少有人能得罪他们之后逃脱。她没有继续竞争。原因我很明了——被柱子砸了。

    她对此一点儿也不生气,只不过将地毯卷了起来,奋力丢到窗户外面去。然后她把我拖进浴室,用刷子狠狠地前后左右刷,给我喷花露水,又用毛巾裹起来。我一动也不能动。她将我抱到沙发上,温柔地搂着我的脖子,轻轻地摇。

    谢天谢地,这里果然就是圣光大教堂为了消费食堂的泔水而搭的小牲口棚。我撒开四蹄,向着报刊亭狂奔。辛格莱斯!我该怎么办?

    她的忧郁,就像冬日里一杯浓浓的咖啡,看了就让人觉得温暖——金米给的说明文字很煽情:她为谁忧郁?她在思念著谁?

    他头顶的头皮被铲子切去了一大块,幸好刺客们看他确实很蠢,才留得一命。然后他到了旧城区花店说:“嘿,我知道你的一切,宝贝儿!”被花店家的大闺女一脚踢到河对面去。然后更多的蒙面人抓走了他,将他严刑拷打,他至今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很清楚,因为花店家大闺女的真实身份其实就是军情七处的首席执行官吉恩·朗斯顿,发现这一秘密的人都得死。

    什么?真可怕,他们都冤枉我教皇死了,很多卫兵都作证看到了我。教皇坠楼的事发现场,守夜的骑士说是大个的午夜凶灵所为。然后白日幽灵事件,矮人区大火,德鲁依工会也掀起喧然巨浪,会长鹿角没有任何交代便长眠不醒,恰恰也是在这一天。然后有个可怜的浑身缠满纱布的牧师历数我的罪行,一个狡猾的幽灵欺骗了他,简直是魔鬼的使者。

    珊珊想了半天:“允许在公共场合吸烟。”

    我微微睁开眼,突然发现这不是一张床,上面悬着一把锋利的铡刀。珊珊面无表情地用一把小刀切断绳索,沉重的铡刀便带着风声落了下来。雪亮的边缘在我眼前越来越大,我瞪大了眼睛,竭尽全力发出一声猪叫。

    珊珊蹲下来抱着我的脖子,有人说:“真羡慕那头猪。”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这只猪生气呢!看上去很有性格。

    珊珊叼着烟,不假思索:“叫塞豆罗。”

    塞豆罗!既然有猪的名字,就该有猪的行为。我不顾一切冲上餐桌,吃她的小麦面包。我早饿得不行了。她对于这个倒是不太介意,只是说:“厕所在那一边,要是你尿在外面……”她拿起一把手术刀,寒光一闪。

    绳子再次套在我脖子上,我的命运已经被攥在珊珊·弗勒手里。她点了一支烟,心满意足地吸了一口。人人都看见,即将成为教皇的弗勒小姐牵着一头小黑猪,悠闲地漫步在仙都城的街道上。

    我一紧张,她不会当众说,这头猪叫“卡迪南”吧?

    而比那更轰动的是,金米提供了一张珊珊的日常特写。

    “让开让开。”一大群士兵跑过来,为首的军官说:“弗勒女士,请允许我们保护您和您的爱猪。哎哟,猪咬我……”他居然还一脸很幸福的样子。爱猪。听到这个词我一点儿也不会开心。

    一块板子放下来,卡在我的脖子上。

    我才不管他们,我已经快疯了。辛格莱斯,辛格莱斯!你在哪里?

    幸好农夫来了,拿着干草叉从上面一通乱打:“你们要干什么?都中邪啦?”猪群被赶开了。谢天谢地。我趴地上呼哧呼哧喘气。最要命的是,我饿了。作为一头猪,这种感觉既久违又让我想哭。但是这可怎么办才好,怎么才能让灵魂摆脱这具可悲的肉体?我卡迪南可是刺客与刺客之子,现在变成母猪之子,父母的英灵都要哭泣了。

    所以我在歌声中睡着了,很安心地睡着了。睡梦中,像是乘着船,在湖心荡漾。她把我抱起来,放在一张硬邦邦的床上。虽然床有点儿硬,但是她给我盖了一块毯子。香炉里传来好闻的香气,像是檀香。

    这简直就不是他。他本着一颗善心支持别人?不不,他会落井下石。对待已经失去的竞争机会,他会提及他过世的老婆,风言风语,冷嘲热讽,搅得别人也不好过,然后提些无理要求,以满足他的心理平衡。这么无条件支持,这不是他的风格。难道说娜娜的病情让他转性?不,要是他真的关心女儿,他就不会有空栽赃陷害我了。

    我的孩子要学会松开手呀,

    弗勒!你这卑鄙的女人!我冲上去扒着墙角,带我走!但是这个举动就好像是暗示有人要喂吃的,一瞬间所有的猪都冲上来,把我挤翻在地。农夫挠着头:“还真分不出来。”

    珊珊抱着我,柔声吟唱:

    金米说:“准备了,一,二……”

    我一直咬她的裙子,看她的内裤,对她说:“死丫头,都是你无心之过,赶紧帮我想想办法!”

    她是在故意说给我听,还是只是对着一头猪倾诉?我很惊讶,但是无从判断,也无法反驳。

    在《仙都日报》上,珊珊很美,我居然从来都没有注意过。

    于是有卫兵在前面开道,现在珊珊·弗勒可不一般了,一群小报记者拥挤在珊珊家门外,昨天那只是个普通的寓所,现在开始已经有人在门口站岗。

    发生了什么?

    就是那位身材火辣、作风剽悍的女子,二十四岁,已经经历过十六场大小战役,杀死六百多人,其中一半活人,一半死人。她穿着传说中的黄金圣衣,一个人面对二十个恶魔都面不改色,将对手一一砍死。但那不及她的正义与执着更令人发怵。

    “拿些泔水给它们。”珊珊说。

    “回来!”农夫累得扑倒在地。

    还有人妒忌地说,我真想变成它。谁想换?我愿意跟你交换。

    现在可就只剩下圣十字教派了。

    “站住!回来!这怎么可能呢?”农夫拿着一把干草叉在后面疯狂追赶。

    就像是一个梦想被另一个梦想征服。〗

    据说一个人被确定有巫毒信仰后,她把那人杀了三次。因为家属要求翻案,她举行仪式把那人复活后只花了五分钟就让对方认罪,当场又杀了一次,连家属和受贿的检察官一起杀了。那人死后尸变,投奔黑暗女王。她检查了棺材,骑了匹马前往幽暗城的必经之路,吃树皮、喝露水等了十六天,又杀了那人一次,彻底斩草除根。

    她工作的时候,穿着纯白色的袍子,领口镶有金边,胸口和斗篷上都有金色的十字徽记和银莲花,象征圣光永垂,救死扶伤。她的眼神清澈,笑容可亲,信仰笃定执着。

    金米说:“珊珊,这头宠猪叫什么名字?”

    农夫恼火地跑过来用干草叉按住我的脖子,有人给了他根绳子。等等,我还没明白,珊珊为什么会变成教皇继承者?我记得教皇指定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是他最小的女弟子,高阶祭司劳瑞娜,戒律教派的小姑奶奶。我挣扎着,一口咬住那份报纸。“这猪很有性格。”四周一片大笑,“色猪。”有人说。

    我不顾群猪的眼神,开始看报纸。

    即使败了也不可耻,

    农夫咒骂着,差点勒死我,但是卖报纸的说,报纸不要了,送你了。我才免于一死。有人说,小猪卖给我吧?农夫尴尬地跟人解释,这小猪是给教堂代养,不能出售。然后他就把我抓回去了,一脚踹进猪圈里。

    金米花了很多精力在实况分析中详细阐释神圣教会的可怕现状。

    那上面说:圣十字大放异彩,珊珊·弗勒,将继任神圣教皇。

    戒律教派最先表示了同意,因为跟圣心会的总部比邻,他们对弗勒的人格比较信任。劳瑞娜就经常会去找珊珊一起玩。血色十字军很多伤员受过弗勒医生的恩惠,所以血色十字军的代表不得不虎着脸点了头。他们并不放弃玛尔兰的权利,在这个问题上一再拖延,但是目前还是点头了。

    头一次,所有时尚报纸的头版印的不是娜娜穿了什么,从《仙都日报》到街头小报,新闻报、经济报、服装报、娱乐报、体育报……全都是一样的,印着一个穿着牛仔裤的女人!

    教皇的死过于突然,所以现在教廷下属的权力核心已经分裂。仙都教廷由神圣、惩戒、戒律、圣心会四大教派组成,每个军团都有拥有一位神选继承人,但是戏剧化的是,居然没人跟珊珊·弗勒去竞争。

    “都走吧。”卫兵把人群驱散了。但是镁光灯还是不停地闪烁着,直到珊珊进了屋,拉上窗帘,所有的窗帘。

    珊珊的梳妆台上有一面镶着宝石的镜子,从那里面,我清晰地看到了自己。一头看上去很安静的小猪,还有一个很爱我的女人。她的眼神告诉我,她是个很爱我的女人。即使腿上其实是一头猪,她却把它当作我。

    我闭上了眼睛,不再去想。对我而言,此刻的安宁是我能得到的最大幸福。

    “黑暗势力在入侵仙都芮拉。而他就是邪恶的尖兵。我很难过地说,他曾经是个好人,差点成为我的女婿,幸好他已经死了。”他这么说,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

    我晕,她没事在自己面包里放麻药?什么奇怪的习惯?

    然后一切一切的背后,我的未来老丈人义无反顾地指认了我。他未经任何查证就指认了我,实际上他拿出了很多我不知道有什么关系的证据,还多安了好几个罪名在我头上。什么牧师吃烤田螺后腹泻事件,奶酪店的幽灵事件,连有匹母马难产都是我的邪恶影响所致。

    神圣联盟拥有骑士公会的大力支持,以虔诚信仰为主要宗旨,灵魂人物是凯奇六世。他最大的优势是他是个中年胖子,而且是个男的。这对我的未来老丈人非常有利,因为六世是个他一手扶上去的白痴,根本不会去反驳什么。在那之前,他只是教皇一个普通的穷亲戚家的孩子而已。国王陛下不喜欢这一点,我的未婚妻娜娜明显也不喜欢。她老爸已经很会来事了,人越老,越多事。本来丈人可以搞得有声有色,但是因为教皇外出期间凯奇六世不小心有篡权之嫌,臭了名声,所以民众一片嘘声。

    她的妈妈警告他:

    四周一片赞叹声,特别是烟鬼们。我很郁闷。

    “让开让开。《仙都日报》特别追踪报道。”金米带着大相机出现,“珊珊,请你抱着你的猪,亲热一点儿。各位,闪一边儿去,充当背景墙也行。”顿时有一千多人要当背景墙。

    对于叫什么珊珊并不在意。实际上,一位快要变成教皇的女士出现在猪圈边上,一定是有她的理由。

    “娜娜有什么好?”她发着牢骚,“那么粗暴,一点儿女人味也没有。为什么你会喜欢粗暴女人?还是说得不到的永远最好?”

    “难得您来这里。”农夫说,“今天给它们吃些好的吧。”

    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她在为整个世界忧郁。只有我知道,珊珊·弗勒,她才不是那么高尚的人。她吸烟,而且解剖尸体,爱好是收集鲜活的人体器官。她的装扮都不值钱,都是地摊货,但是总是那么与众不同。不管和多少穿着华丽的大家闺秀在一起,你永远不可能忽略她。在我印象里,弗勒就是个标新立异的女人。

    她用手指遥遥对着镜子一点,镜子柔和的光晕里,水纹荡漾,映出一个疲倦的男子,头枕在女人的大腿上。她的手臂轻轻拥着他疲惫的身躯,就像是少女抚慰着心上人一样。

    我只能轻轻地枕在她腿上,听她发牢骚。她并不是牢骚很多的人,因为她向来都有很坚强、很果断的一面。自从死后,我一直都在疲惫地挣扎,濒临崩溃。只有此刻,被捧在珊珊的大腿上,我才感到了一丝安宁。

    我用力往上蹿,你们见过一头猪爬墙么?老母猪站起来,不解地看着我,我一声哼唧,用尽全力踩到它身上,又跳出猪圈。身后是母猪受伤的呜咽,还有农夫的惊叫。

    珊珊喜欢我,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不能回应这份心情,我选择的是娜娜。

    大多数报纸上,珊珊的巨幅照片都是平时那副样子,刚起床,正在发昏,稳重,性感,叼着小烟,只是多了几分诧异。看来是早上起床的时候被小报记者们堵门。但是皇牌大记者金米所在的《仙都日报》再次提供了不同凡响品质的照片——因为我们之间都是朋友,日常照片她有的是。

    四周议论纷纷:“那只猪在看报纸呢。”

    〖一个骄傲的人生在仙都芮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