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做梦

宣草妖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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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两人抱在一起,快天亮时,窗外开始飘鹅毛大雪。

    屋内暖烘烘地,南枝缩在傅润深怀里睡得很沉。

    这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傅润深结婚了,娶了别的女孩。

    她看不清那个女孩的脸,可是女孩穿着婚纱很漂亮。

    即便看不清对方的武馆,她也觉得对方很漂亮。

    在一片亲友欢呼中,新郎新娘宣誓结束,互戴婚戒。

    她不是新娘,只是一个旁观人,看着傅润深娶到新娘笑得那么开心,她并没有曾经假设性现象地那么想得开,反而很难受。

    心脏就像撕裂了一样,被灌满了酸涩的汁水,一汪清泉被搅得浑浊不堪。

    她发现,当自己真的目睹傅润深和别人结婚时,那颗心就像死了一样。

    像是被放进了破壁机里,搅得稀碎不堪。

    当新娘把捧花扔到她怀里,她愈发觉得窒息、难受。

    新娘问她:

    “小姑娘,你怎么了?好像不开心啊?抢到捧花就是抢到幸福哦,你的幸福一定会来的!”

    一听她这话,南枝情绪全线崩盘,“哇”一声哭出来,她再也不能理智,再也无法大度,也无法祝福:

    “我的幸福没有了,永远都没有了!”

    “这个世界都不会再有锦鲤深深了,不会有了!”

    南枝直接把梦里的话吼了出来,一句“不会有了”,把正在熟睡中的傅润深给吵醒。

    傅润深还很困,却下意识把南枝捞到怀里,给她盖好被子,贴着她头顶低声问:

    “怎么了?”

    南枝是哭醒的,不仅满脸都水汪汪一片,枕巾也湿了。

    她睁眼看见傅润深,不由分说抱紧他,往他怀里钻。

    男人健硕的身体给了她极大安全感,她的心这才像石头一样坠下来,稳稳落地。

    真好,傅润深还能这样被她抱着,还属于她,还是她男朋友。

    她还能亲他,脑袋在她胸膛上蹭来蹭去。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无比满足与幸福。

    她抱紧了傅润深,腿搭在他身上,把他的身体紧紧缠住。而后咬住傅润深的嘴,开始与他甜蜜纠缠。

    傅润深半睡半醒,却被女友撩得清醒,他抱住她,将她压在身下亲。

    这些肉-体纠缠的真实,让南枝觉得心安。

    她搂着傅润深的脖颈,低声说:“傅润深。”

    “嗯?”

    被她叫全名,傅润深突然紧张起来。

    南枝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撒娇的哭腔味道:

    “我后悔了。”

    她声音一顿,带着一丝令人心疼的哭腔:

    “我曾经跟人大言不惭,说不在乎你娶别人,会祝福你和比我更好的女孩结婚。可是现在我后悔了,我真的好自私啊,我不能容忍你娶别人,不能容忍你以后牵别人的手,亲吻别人。甚至不能容忍,你抱别人,和除我之外的女人共度余生。”

    “我刚才梦见你娶了别人,我真的好酸好嫉妒,我都快变成柠檬精了。”

    听她一阵儿唠叨,傅润深都被逗笑了,他说:“那我跟你承诺,不娶别人,只娶南枝。”

    他们之间始终有一个锦鲤运加持,有这个锦鲤运在,南枝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总觉得有一天会失去傅润深。

    不过她也说过,并不介意傅润深是因为这个和她在一起。

    南枝觉得这个承诺就像悬崖上的花,摸不着,抓不到,稍不留神,便是万丈深渊。

    她心里滋味儿复杂万千,又在男人脸上啄了一口:

    “如果你以后娶了别人,我就离开这座城市,去一个离你很远很远的地方。我绝对不会自虐,来参加你的婚礼。”

    傅润深摸摸她的脑袋,宠溺安抚:

    “好。”

    “宝贝,睡吧。”

    一声“宝贝”叫得南枝内心无比满足,她继续睡过去。

    这一次。

    南枝的梦里全是粉红泡泡,又甜又清新。

    -

    第二天下午,三点左右,南枝和傅润深抵达奈良的住所。

    这是一个日式别墅,以木材与纸材为主体结构。

    杂木园式庭院与茶亭,院中种植了很多四季时令的花草植被,将自然风景完美融入整座庭院,清淡雅致。

    小木屋外檐有仿中式的斗拱梁枋,门窗用的一根藤榫卯工艺。

    院内园景设计也颇具格调,青石小路旁,放了一只很有意思的日式庭院灯。

    两人被奈良的助理引进院子,一条长得肥墩墩的白色秋田犬咬着尾巴走过来,吐着舌头对两人示好。

    上了木梯,换好鞋,两人推开木门走进去,茶香和室内温吞的暖流一起扑面而来。

    客厅格局布置别致,家居摆设是纯日式与现代智能的结合。

    茶桌上的水“咕噜噜”沸滚,原木色的茶桌前,摆着一只很有设计感的中式落地伞灯。

    灯开着,柔软的暖黄灯光透过竹伞骨架,在茶桌上形成疏密有致的伞骨阴影。文瑶被这一盏伞灯吸引过去,多看了几眼。

    两人刚进屋,穿着和服的奈良洋子从书房走出来,对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位请跟我来。”

    南枝和傅润深对视一眼,跟随奈良进了她丈夫生前的工作间。

    工作间很大,两面墙上都有置物架,摆放着各种昂贵奢侈的皮雕工具。

    房间内有一扇圆窗,刚好可以把窗外别墅的松树框在里面,宛如一幅画。

    奈良丈夫去世许久,可工作台上却一如既往,摆放着未完成的作品,还有一盏放凉的茶。

    仿佛这里原先的主人从未离开。

    奈良说:“房间我每天都有打扫,也每天会过来给他换杯茶。总是期待有一天,他会因为这幅未完成的作品回来。”

    南枝的目光落在半成品皮雕上,旁边铺展着手绘草稿。

    这幅手镐设计画风很独特。

    樱花树里生出一个貌美女子,她长发裹着曼妙身体,望着树下的男人。

    满地都是樱色,一片樱花瓣。

    这幅作品只完成了一半,还未上色,这幅作品最难的点在于,草稿也无颜色。除了创作原作者,谁也不知道这幅作品到底应该被赋予什么样的颜色。

    如果南枝无法把控好颜色,这幅作品也就毁了,甚至糟蹋了奈良丈夫生前的心血。

    傅润深显然也看出了这幅作品的难度。

    一旦南枝失败,别说合作了,两人不被打出去就不错了。

    南枝看了一会,突然笑出声。

    傅润深不懂她在笑什么,疑惑:“嗯?”

    奈良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笑着问:“南小姐是不是已经明白,这幅作品里的故事了?”

    “嗯。”南枝点头:“明白了。奈良女士,我大概已经知道,这幅作品该如何上色并定义了。您先生真的很爱你,看得出来,您也很爱他。由于您丈夫的手法比较精细,我大概需要用三个月时间,完成这幅作品。”

    “我就知道我没有找错人。”奈良转而看向傅润深,笑着说:“三个月后,如果南小姐能完成这幅作品,我将会为贵公司奉上我的设计底稿,与贵公司的包袋联名合作。”

    傅润深内心并没有如释重负感,满腔疑惑压在心头,不懂两人打什么哑谜。

    小南枝到底懂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