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一场游戏一场梦

马敖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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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从小练就的本领,无论在外面喝多少酒,只要踏进家门,必能迅速清醒,因为与其被我老子打醒,不如自己主动觉醒。

    大家都说,垃圾在死之前一直是金良最忠实的小弟,金良的手下几乎再没有垃圾这种类型的人出现过,当然,只有我知道,其实金良在心里从未把垃圾当做小弟,但是垃圾,从那天单挑之后,就一直认金良当做大哥。一直到死之前,还叫了金良一声大哥,而后来也因为垃圾之死,金良的人生才真正开始了一段灰暗的旅程。当然,这都是后话,再次不表。

    如果是电影的话,金良在垃圾面前的首次亮相身后应该是有耀眼的光芒的。金良的眼睛里是要迸发出许多小星星的。

    说完之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似乎也是我的本领,因为从小在学校里写检查长大,于是不知不觉的练就了一身吹牛比的本领,这种本领和我爸在某种意义上是互通的,因为他目前还是基层的某个领导,对于这些领导来说,吹牛逼是每天的基本工作。扯咸蛋是一年的表彰总结。

    我突然想起那一年晚上我对西贝说,西贝,我来你这里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小飞了。

    金良端着酒杯胳膊一抖,差点帕金森发作,垃圾自己喊完似乎还不过瘾,冲另一桌一招手,喊道,过来喊金良大哥。

    无论这是一个什么问题,伴随着金良对垃圾的劝降,太子帮基本上就到了尾声,太子躺在医院,手下一个学校的职员们都等发工资,结果到最后养老金都没有保证,这种群龙无首状态的结局只能是等着垃圾带着金良过去整编改造,金良无意中也替A市的老百姓做了件好事,太子帮的覆灭,直接让A市的犯罪率和交通事故大幅度下降,当然,或者无意中也会让A市的警察系统更加信心满满,什么也没有做,似乎就震慑了犯罪分子。

    我爸还是有点疑惑的问道,你昨天晚上那么晚回来今天早晨起这么早干什么?

    家里很安静,似乎父母都还没有醒,于是我更加清醒,我必须赶在他们醒之前自己先醒,虽然地面还像席梦思一样松软,周围还是像五星宾馆里的门一样旋转,但这已经无法阻挡我的前进的步伐,我走进自己的卧室换了一身睡衣,而后蹑手蹑脚的走进厕所,迅速并仔细的刷了一遍牙齿,一切完成刚走出厕所,大厅的灯啪的一下就亮了。

    坐在床上再也睡不着,我回忆了一下整个过程,觉得有些疑惑,因为在这个梦里,没有小飞。我不知这意味着什么?

    我说,爸,这么早就起床锻炼啊。

    我爸说完这句话我就开始了我就无所事事的开始了浑浑噩噩的睡眠,从凌晨开始,到另一个凌晨,从天亮开始,到下一个天亮。中间没有任何插曲,只有一个连着一个的梦。梦里有很多人,有我的父母,有大刀,有金良,有吉光,还有我的班长,等等,他们就像是要参加我的告别仪式,一个不拉的分批出现在我的梦里,就像一个接着一个的番外篇,有些是好梦,有些是噩梦,但我实在是太累了,无论好坏梦,都无法让我醒来。

    金良看着面前比他至少要大四五岁的两个厨师,终于没控制住,杯子摔倒地上,金良的样子看起来有点紧张,语无伦次的说,大哥别客气大哥别客气,喊兄弟就行。

    在最开始大家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以为我和金良需要结合各种战术对垃圾软硬兼磨才能最终争取到这个人,因为通过对垃圾短时间的观察已经可以确定他是个爷们,不管纯不纯,但至少是个货真价实的爷们,爷们一般都很犟,很难被搞定,比如电视剧里的那些革命爷们,他们至死都坚持着自己的立场,当然这里不排除有很多到死都没弄清自己究竟是什么立场的,但现实显然要比电视剧简单很多,金良刚刚试探性的表达了一下自己想让垃圾入伙的意愿,垃圾听完连想也没想,端起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往桌子上一摔,喊道,金良大哥。

    我记得到梦的后期阶段背景好像还放着一首歌,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天外之音,我听的很清楚,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声音都是王杰的,绝对的正版碟片。王杰唱到,不要谈什么分离,我不会因为这样而哭泣,那只是昨夜的一场梦而已。

    就在开门的一瞬间,我的酒在开门的一瞬间还要再短一瞬间的瞬间,醒了。

    那天我赶在天亮前回了家,具体几点我已经看不太清,我和金良走的时候垃圾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桌子上摆了几个白酒瓶子我也看不太清,基本上从第三个白酒瓶子之后周围的东西我都看不太清。所以说酒这个东西,能让你的本来视力良好的眼睛瞬间近视,也可以让你已经得近视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

    我是进了家门之后开始逐渐看清周围的,进门之前我掏出钥匙插了半天也没有插|进那个钥匙洞里,这对于我这个专业选手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大的侮辱,于是我开始霸王硬上弓,使劲往里捅,捅了半天也没有捅进去,这让我很疑惑,难道是用错了钥匙拿错了家伙?于是我低下头仔细观察,发现我的家伙依旧是我的家伙,但是我同时发现,那个洞不是我总插的那个洞,于是我恍然大悟,原来是插错了洞,插|进了邻居家的洞。

    我仍旧攥着拳头,心里对自己说,敖杰你身体别晃,身体别晃。然后脸上装作镇定的说,爸,我昨天想了想,我还是觉得要保留部队的传统,退役不退志,退伍不退色,遵循部队对我的教育,发扬部队赋予我的精神,要做到早睡早起,锻炼身体,锻炼身体,才能保卫自己。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对垃圾积极易帜的做法心存芥蒂,我觉得怎么着太子也是垃圾的准大哥,太子帮也是垃圾的娘家,结果单挑一下就离家出走跟了新东家,这跟妓|女有什么区别,直到后来垃圾和金良很多次的生死相依才让我明白,垃圾在和金良单挑的那个时候,真的是已经急不可耐的要脱离的太子帮的时候,因为垃圾看到了金良的时候,才是看到希望的时候。

    我的反侦察手段显然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本来我爸是一脸的怒气,结果看到我之后变成了疑惑,问道,你昨天回来了?

    于是后来我也和垃圾成为了很好的兄弟,虽然电视里演的革命爷们们一个个昂首挺胸的走向刑场,但是那是我党的革命爷们,不是他党的。也不是你党的。或者说,在电视剧中,我党的革命爷们去劝降他党的爷们们弃暗投明的时候,不也没有费太大的周折么?这就像台湾当年是沦陷还是解放的问题,是一个深奥的问题,是一个说不清的问题。

    另一桌就是抄刀的两个厨师和垃圾的一个小弟,这三个人听到垃圾的招呼之后倒也不含糊,端着酒杯过来,也是一饮而尽,喝完喊道,金良大哥。

    于是我爸顿时眉开眼笑,不住的点头说到,敖杰好样的,你这样才对,对生活要有抱负,要有计划,不能每天浑浑噩噩的。不能总是无所事事。

    那天晚上在垃圾的小饭店里吃的什么我已经记不太清楚,因为我刚喝了两杯白酒就已经醉掉,金良也比我好不了哪去,我醉的时候看到他正搂着垃圾互诉衷肠,垃圾似乎更严重些,虽然他很能打,但是酒量确实差强人意,我印象中他喝第三口酒的时候就已经叫金良大哥了,丝毫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矜持。

    我攥着拳头,努力不让自己的舌头变大,用标准的普通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到,当然回来了,不过当时你们都休息了,就没敢惊动。

    最后一个梦是我和西贝,梦的主题是回忆,背景是灰暗的,又回到了当兵前的那个冬天,我和西贝一起小区里转圈,只是这次转圈的次数稍微多一些,绕着花坛转了一圈又一圈,也许是因为我喝了酒的缘故吧,在梦里都感觉都是醉的。梦在开始的时候没有声音,周围有许多人,但感觉里却是静悄悄的,西贝在梦里一直笑,笑的不深也不浅,很适中,笑的不奸也不媚,很内敛,笑的不卑也不亢,很意味。

    那时西贝就在笑,和梦里一样的笑,不深不浅,不奸不媚,不卑不亢。

    我晃晃悠悠的转身,黑暗中一切都是眩晕的,一地的席梦思,身边要是有个姑娘就可以直接躺在地上开始战斗,摸索了半天,终于插了进去,扭了扭,有些松,但总归是开了门。

    就在我准备在梦里跟王杰合唱一下的时候,终于睁开了眼睛,我有些懊恼,早知道这时要睁开眼睛,就应该在睁眼之前跟西贝告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