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丹符

徐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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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德纲老师曾经在舞台上说过“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其实这话我总琢磨着不太对。

    问题不是出在前半句,而是后半句。

    郭老师的理论依据是:拼武力、拼体能的项目,是可以有绝对的标准来划分胜败的。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咱们就拿“战争”来举例吧,这东西总是最正宗的“武”了吧?

    早年央视热剧《雍正王朝》里面有这么一个段子,雍正皇帝迫于压力赐死年羹尧之后,驻守布善的指挥官报给军机处一份“战绩”,除了标题雍正老儿不同意之外,那份战绩的内容参数倒都是真实的。他在里面说,叛军攻击了清军的一座粮仓,焚烧了全部的粮食,清军奋起抵抗,付出了阵亡七十人的代价后,干死对方二百人,“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基于此重大胜利,特向朝廷申报嘉奖。

    太不要脸了。

    雍正皇帝当场就发飙了:这是什么胜仗?亏他有脸说得出口!去,告诉他们赶紧也去焚烧敌人的一座粮库,也允许他战死二百人!

    这个“武无第二”放在这里就搞不清楚谁胜谁负了。

    当爹的这样,当儿子的自然也不利索。央视播完《康熙王朝》和《雍正王朝》之后,一场统计下来发现这收视率还真不错,于是又接着播《乾隆王朝》。

    那个里头类似的段子就更夸张。本来是云南巡抚为了找个由头减免全省的国税缴纳额度,就跑去边境向缅甸挑事,结果事情挑大了,人家派出军队跟你玩命。税,自然是免了,可尼玛又要打仗,几十万大军的后勤补给全压给云南省政府,那个巡抚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而这场战争也真是打得窝囊,皇帝派了儿子亲征,结果这儿子轻敌冒进中了缅甸人埋伏,还被俘了,损兵折将最后议和了事。

    败了吗?“武无第二”吗?

    屁!和珅跑来看了一眼,就匆匆忙写了份“献捷”的战报,完事还有模有样地折腾了一场大军凯旋还京庆祝大典。

    读者朋友们,你们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么?

    所以等谢琼一伙人从地下甬道返回地面的时候,那场景也真是让她们好一阵莫名其妙。

    首先是据警员们汇报,胡校长在地面上以一敌众,最终“落荒而逃”了;

    然而呈现在谢琼眼里的场景却是:八名警员已经变成尸体,一大堆干警挂彩负伤,连苏季、卢永恒、李全都见了红,只有段诗萌还算好,估计是干架的时候躲得比较远吧。

    “我说,你们这样,到底是谁打赢了啊?”彭友良终于忍不住了,“他一个人把你们一群人干成了这样,还‘落荒而逃’?我看是‘全身而退’才对吧?”

    真实情况也差不多,据卢永恒的汇报,这位胡勇校长,还真是个硬点子。

    “一开始那家伙打得还算比较文明,我们还想着一个一个地上,用车轮战耗着他呢,”李全胳膊上缠着绷带,龇牙咧嘴的说,“后来谢局你一个电话吩咐警员们焊死那些厂房上的避雷针,这胡校长就发飙了,别说车轮战了,我们仨一起围上去都伤成了这样。”

    徐诗寒翻看着段诗萌用手机拍摄的战场视频,“果然如此,一开始你们车轮战的时候,这家伙明显实力强于你们,却打得很放水,但是你们看他的步法,明明就是借着走位企图完成引雷。”

    大家顺着徐诗寒的话仔细查看视频记录,果然如此。

    “我相信他厂区里这些活动的防雷设备,一定有一个可以很轻松‘一键解除’的装置,”徐诗寒接着说,“他慢悠悠地启动引雷阵,然后撤掉防雷设备,一记天雷轰掉我们在地下空间的人,再回过头来慢慢收拾你们。可如果避雷针都被固定住,那他的引雷术法就会大打折扣,所以他当然就发飙了。”

    “是啊,这家伙太可怕了,”卢永恒显然也是受伤不轻,“术法、武功、枪械火力压制,统统打不过人家,你们看,虽然我们仨冲在前面,但警员们还是当场挂掉八个。”

    “那他后来怎么又跑了呢?”徐步摇不解。

    “后来?”苏季一边上药,一边回忆说,“后来不知道你们在地下折腾了什么,传出那种好恶心的什么动物的惨叫,胡校长一听到就脸色大变,一阵抢攻放倒我们两名警员之后扭头就跑,谁都撵不上。”

    “撵不上?我说就你们这样还敢去撵人家?”谢琼没好气地说,“他是听到我们把那条龙给杀掉了的声音,所以觉得没戏了才撤走的,算你们运气好,不然他再缠斗下去的话,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卢队,学校那边怎么个情况了?”

    卢永恒点点头,“放心吧,自打他开车一出来,警方就将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都疏散了。那些校办养殖场的猪,也都被我们运走了。”

    “还算你们机灵,”谢琼的口气总算是缓和了一些,接着就吩咐警员们清理现场,并同时从两条通道深入地下进行搜查。

    当场就从左侧厂房的通道里,逮捕了十六个人。

    全都穿着白大褂,跟医院里的门诊专家似的。

    不用想,一定都是曹厂长雇来的所谓生化技术员吧。不对,这里面居然还有一个穿袍子的。

    “你是道士?”苏季皱着眉头审问,“看上去道行一般般的样子嘛。”

    “是,是,我只是一个小道士,政府宽大,政府宽大。”那道士一看到旺财就慌了,显然他怕极了铜甲尸,一脸的发虚,“我就是附近村那个小道观的,被曹厂长骗来的,我,我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没有做过哇。”

    “行了,要审问也不是在这里,都带回局里去!”谢琼下令让大家加紧工作。

    回到灌阳县公安分局,徐诗寒倒是比较轻松,因为很明显,这些厂工、技术员,还有那个道士,都是一群临时雇员,不存在那种油盐不进的死硬分子,犯不上要他又扛着灭火器罐来审魂。

    一轮讯问之下,该招的全都招了。

    这些穿白大褂的,都是一些高校的生化专业研究生,被曹厂长高薪诱骗到了这里,不过也不全是骗,严格来说曹厂长确实给他们发了很高的酬劳,而且这些人对自己的工作也充满了兴奋。

    因为曹厂长要他们研究的课题,就是如何将人类HPV病毒向猪身上感染。

    本来最开始刚听到这个违反逻辑的命题,一些人是甩脑袋就要走的,不过曹厂长向他们出示了一块用福尔马林浸泡的猪肉标本。

    “那是一块古代种的猪肉,那种猪和现代家猪有着共同的祖先,”一名技术员供认说,“只不过在祖先进化的过程中,它们那个旁支逐渐灭绝了。曹厂长拿出来的这个标本,无论从古生物学还是考古学方面来讲,都是极其珍贵的。但最重要的是,我们在那块古老肉的上面,找到了异化的人类HPV病毒,太可怕了!”

    “接着说,有多可怕?”谢琼继续审问着。

    “这么说吧,这种异化的病毒,完全可以改造一头猪的本体。”技术员心有余悸的说,“首先是影响激素的强度,生物机体可以突破生长的界限,其次是物种变性,从我们后来偶发的一次实现可以证明,一头猪会被这种变异病毒改造成一条龙,这绝对不是开玩笑,我们所有人都亲身经历过那次……”

    “那条龙我们也看到过,你还是说具体的吧。”苏季拿着笔在审讯记录上沙沙地写着。

    “具体,具体我们就遇到问题了。”技术员交待说,“那块标本虽然很神奇,但它是一块死猪肉,并不是活体,我们又如何用它来改造现代的生猪?所以,曹厂长就请来了这位汪道长。”

    所谓“汪道长”就是在左侧通道搜查的时候,被抓出来的那个穿袍子的道士。

    曹厂长重金礼聘汪道长出山帮忙,就是为了解决技术员的难题。

    “可我又不是天上的神仙,别说只是药水瓶子里浸泡的一块烂肉了,就算是一头整猪的尸体,我也没法子让它还阳不?”汪道长无辜地说,“可曹厂长并没有希望我让死猪还阳,而是给了我另外一头死猪。”

    “另外一头?”卢永恒一愣,“也是那种古代品种的猪吗?”

    “是的,”技术员补充说,“那天曹厂长把我们……啊,还有汪道长,带到了厂区下方的地下空间里,她打开了一口巨大的木制棺材,那里面赫然就躺着一头死猪的尸体。我们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和那块福尔马林浸泡肉一样的古代种,可是,这头猪本身却并不古老,顶多也就是死了几十年。”

    “那头猪的尸体被保存得非常好,”另一名技术员说,“是非常高超的干尸保藏工艺,不过当时我们一看到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股非常强的压力,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警官们知道,我们这些高等院校里的学生,原本是不相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可,当时的情况,棺材一开,还没有等到汪道长出手,我们这些人都感到那种阴风阵阵,鬼哭狼嚎的。”

    “然后呢?”谢琼打断了他的话,扭头又看向汪道长,“你把那头腊肉猪给整活过来了?”

    腊肉猪……汪道长想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是啊,干尸的猪,不就是腊肉么。

    “那头死猪有问题,”汪道长一脸余悸地说,“一开棺材我就感觉到了好重的怨气,仔细查看之下我更是大惊,那头猪的尸体里面,居然缠绕着足足一百二十个人类的冤魂!”

    一百二十个?

    谢琼猛然醒悟,一拍桌子吼道:“那你有没有查看,那些冤魂生前都是什么人?”

    “我哪儿有那么高明的手艺啊。”汪道长依然摆出那张无辜的脸,“就我这种微末道行的修行者,顶多能够感应到那些冤魂生前都是男人罢了。”

    “警官,我补充一下。”一名技术员说,“我查看过那猪的干尸,在它的牙齿缝里,找到了人体组织器官。后来我私下和汪道长沟通过,这头猪,应该生前吃过人。”

    谢琼和卢永恒心中大概有数了,这头古代种的猪,就是当年在灌阳县酒海井的底下,对一百二十个红军伤兵大开杀戒的那头畜牲。

    “继续,说说你之后都干了些什么?”苏季继续讯问汪道长。

    “按照曹厂长的说明,这一百二十条冤魂,被几十年前的一个老头用什么手法给封在了这条猪的尸体里,你们要知道,人啊,并不是畜牲,生前被一头猪给咬死吃掉已经很憋屈了,完事之后他们还无法投胎,还要被封在一头死猪的身体里面几十年不得往生,乖乖,这得滋养出多么猛的煞气!”汪道长感慨的说,“曹厂长要我运用这股猛烈的煞气,在技术员们的协助下,去激活这头猪的身体,哪怕激活一个细胞,都成!”

    “这样,也就给你们提供了古代种实现人类HPV病毒向猪转移的绝佳实验品?”彭友良也忍不住了。

    “是的,”技术员点点头,“说实话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传说中的‘道术’,这位汪道长果然是神奇,在他的操作下,那头死猪差不多一半的肉体都被激活了,我们分割了这些所谓的‘活肉’,小心翼翼的用专用保存装置进行冷冻保存,以便我们进行下一步的实验。”

    “曹厂长用罐头食品厂做伪装,给你们运来了大量的生猪做实验品是吗?”谢琼问。

    “可惜每次都失败了。”技术员悻悻地说,“经过我们反复分析考证,结论是这个实验在母猪身上成功几率是零,只能作用于公猪。不过很可惜,虽然曹厂长为此还专门找关系申报了国家生猪定点屠宰的牌照,但是各个养殖场、农户送来的生猪里面,但凡公猪,都是被阉掉了的,实验同样不起作用。我们发现,生猪的雄性激素,在整个实验过程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所以就有了新兴希望小学开设的校办养猪场,胡校长就专门给你们供应没有阉割过的公猪来做实验品?”谢琼也终于搞明白了。

    “不得不说,胡校长提供的都是好货色。”汪道长也感慨的说,“不过他们进行的实验,成功几率都太低了。”

    “汪道长说的对,”技术员接道,“胡校长从前年开始给我们供猪,每次二十头,到现在为止,实验成功的也就那么一次。这也还是经过重重改良,我们才找寻到了一个在理论上能够存在微乎其微成功可能性的流程。首先,我们把经汪道长激活的古代种猪肉组织,与胡校长送来的生猪,通过基因重叠的方法进行融合。”

    “基因重叠?你们把那种古老肉当饲料拿给生猪吃了?”苏季问。

    “当然不能这么直接,汪道长激活的组织细胞肉块才多少啊,这么直接喂食的话,一批生猪就能给你消耗光。”技术员解释说,“我们从古老肉上截取一些被激活的体细胞,剥离一半的染色体,用体细胞模拟出卵细胞的状态,然后,我们通过人工取精和试管胚胎的方式,用一头生猪的精子做成受精卵,再将这批受精卵植入这头生猪的体内。”

    “好野蛮。”苏季撇撇嘴。

    “基因重叠完成后,这头生猪的内分泌、神经传导、免疫系统和遗传因子等,都发生了一些人们肉眼无法察觉的改变,也就为承接人类HPV病毒后,引导病毒的RNA编码变异,营造了一个基础环境。”技术员说,“第二步,我们用高强度的伽马射线穿透这只生猪,诱发肌体癌变,因为我们测试发现,正常的猪体细胞,几乎无法直接感染人类HPV病毒,但是肿瘤细胞就存在这样的几率。”

    “看上去还真像是一群专注科研的专业人士啊,”卢永恒冷笑着,“说说吧,说说你们伟大科研实验的第三步,描绘一下你们是怎么将人类HPV病毒转移到猪身上去的,你们这群混蛋,到底害了多少个女孩子!”

    “这……”技术员总算是低下了头,“这个实验最残忍的就是这个环节了,不过说实话,女孩子还真没害多少,因为曹厂长在外面寻找那些人类HPV病毒感染样本的时候,她发现那些同性恋酒吧、同性恋会所的男技师,比失足妇女的人类HPV病毒感染率要高很多,所以她后来基本上只抓男孩子来试验了,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什么很奇怪?”谢琼问。

    “那些被她骗来或者抓来的男孩子,她明明知道这些人都已经感染了人类HPV病毒,”技术员挠着头说,“曹厂长总要先把他们拉进自己的房间里乱搞一晚,然后才丢给我们试验车间。我就弄不明白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至于要饥渴成这样嘛?就算她为了隐蔽踪迹不肯去外面公开的风月场所寻欢,那,我们技术团队里面,长得好的男孩子也不是没有哇,从来不见她提过这方面的需求。”

    “你少自做多情了,”苏季嗤之以鼻,“她哪里是在泄欲,人家曹厂长就是把自己都当成了实验材料,在主动感染人类HPV病毒罢了。”

    “啊?”技术员大惊,“那她?”

    “她已经死了,”徐诗寒冷冷地说,“昨晚我们下去的时候晚了一步,她已经光着身子死在了一头公猪的胯下。所以你不需要有什么避讳,知道什么就说出来。”

    “基因重叠加辐射癌变,似乎稳定性还是差得很远,”技术员继续说,“去年以前我们做的很多次病毒转移尝试都失败了,我们分析认为是猪本身对病毒培养基的抗拒和排异造成的,所以汪道长提出了一个尝试性的建议。”

    汪道长点点头,“我是基于中国道家双修术的原理来进行的,因为他们之前的做法,是从那些男孩子的身上直接提取含有病毒的体液,然后又直接注射植入猪体。首先你用针注射,它会有痛觉,猪的精神和灵魂本身就在抗拒你,完事之后这个过程中,猪体本身对这种人类病毒也有结构上的排异。可以说是双重排斥,难度当然大。所以我提出从这两个方面同步由‘抗拒’转为‘接纳’。”

    首先是精神层面,汪道长给猪的饲料里面喂食兴奋剂,让猪陷入到六亲不认的发情状态,通过性传播的方式,让猪和男孩子直接交媾来感染病毒,这个过程猪不会有痛觉,反而很爽,因此在精神和灵魂层面,猪不会排斥对方宿主。

    第二是肌体层面,汪道长给男孩子的身上使用符咒和法阵,在人猪交合的高峰时刻启动它,从男孩子的魂魄里面切割出很多缕残魂,沿感染器官,依次灭杀和“再激活”公猪的交配器官、血液循环系统等,夺舍和病毒转递同时进行——那么在病毒传递的那一个时点上,一个猪细胞先“死去”,死去的瞬间病毒就浸染进来,因为在这个极小的时间点内,那个细胞是死的,它当然无法排斥你,你可以立即站稳脚跟——这个过程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完成的,等你病毒“站稳脚跟”之后呢,男孩子的残魂又上来了,就像火花塞一样瞬间“激活”这个死细胞,它就又成为整头活猪的一份子。

    一个细胞一个细胞,一层组织一层组织,一组器官一组器官……

    嵌式推进!

    “真是想都不敢想,你这种手法操作起来难度得有多大?”卢永恒和谢琼都是修道的警官,听到这里已经是一头冷汗。

    “其实只要循环系统和脊神经完成了感染,就不需要道术再辅助了。”汪道长感慨的说,“早先的十几次试验,那真是搞得我手忙脚乱,空间上全都是纳米级,时间上全都是微秒极的闪电式操作,不可能等着你慢吞吞念诵咒语的,所以我就……”

    “你居然会用丹符?”徐诗寒话音一出,苏季、谢琼、李全、卢永恒全都脸色大变。

    “丹符”是道家丹鼎派的一个奇葩创举。

    据说还是张三丰祖师亲自发明的,他搞这次科技创新的主要原因也就是实在看不过眼了。

    早先我说过,符箓派兴起之后,因为廉价和实用性,颇受人民群众的喜爱,逐渐水涨船高,慢慢地居然连皇室贵族、高端人士也纷纷去请符箓派的大师做生意,这就搞得丹鼎派的门人们心里有意见了。

    难道只有你们会画符啊?

    问题是人家市场占有率已经抢在前面了,你能咋整?

    于是乎张三丰决定要打破这种无耻的垄断行为。

    符箓派最擅长的就是符咒和法阵,但是这两种东西有一个硬伤——判定时间太长了,不要说你摆阵、画符的准备时间,我就当你全都准备好了吧,那么接下来你临阵对敌的时候,启动符纸需要念咒吧?启动法阵需要踏罡步吧?招鬼请神需要烧香燃纸钱吧?

    你搞这么多事,还能来得及干啥?

    你要是来得及的话,当初在宁乡县黄材镇的小店门外,李全又怎么会被徐诗寒揍得满地找牙?

    张三丰破解了这个难题,他用一种很诡异的方法直接将符咒炼化成了“丹药”。

    就好像你把符咒的制作、念咒启动、法阵摆位、踏罡运转全都打成了一个压缩包,这种“丹符”你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术法基础,哪怕是路边的一条野狗,只要你将它“啪”的一下拍碎,符咒瞬间生效!

    零启动,立刻!

    “那你也是武当弟子吗?”谢琼一脸的狐疑,在她的所学所知里,这门手艺早就失传了。

    “那个,我们家祖上,好像确实是和武当山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的渊源,”汪道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过我本人确实只是一个山村小道观的修士啊,关于‘丹符’我也只是从祖上传下来乱七八糟的典籍里,摸索出了一点儿皮毛罢了。”

    “这就符合逻辑了嘛,”卢永恒一拍脑袋,“秘社组织里面的高手那么多,怎么可能因为你懂得引导一百二十条冤魂激活死猪就雇佣你,原来他们是冲着你会制作丹符的手艺才盯上你的。”

    的确,使用那么精密的,转瞬即逝的微操作来“引渡”人类HPV病毒,你也只能使用丹符这种逆天的玩意儿来帮助你了。

    “所以终于在去年夏天的时候,我们成功了一次。”汪道长回忆说,“这些打了兴奋剂的病变猪,发情的时候特别凶残,那些躺上试验台上面的男孩子,无一例外都被咬断了喉管。当时,我记得有一次,我们重点督导的一个实验台,那是一个刚满十九岁的男孩子,挣扎反抗的相当厉害,没办法我们给他打了一针催情剂,所以后来的场面……”

    “说重点!”苏季皱着眉头。

    “打了药的小男孩当然配合了,直到喉管被咬断的刹那还是一脸享受的表情,”汪道长顿了顿,“我就在他身边,一颗丹符一颗丹符地爆,那天我一身冷汗都湿透了,也许是运气好吧,我每一个时点居然都出奇地掐的分秒不差,整个引渡工作才算顺利完成。”

    “于是那头猪成功的变成龙了?”谢琼问。

    “是的,”技术员说,“那场面太吓人了,大量的尖锐湿疣疱疹和赘生物弥漫了整头猪,看着它惨烈的在地上打滚、嘶嚎、脓血横流,真的是很可怕。但是后来,我们亲眼见证了那些疣体的变异,龙鳞、龙角、龙爪,全都如同艺术品一样的呈现出来,这真是奇迹!”

    “可你们,失去了对那条龙的掌控,是吗?”谢琼继续问。

    “是啊,一开始还好,一头猪刚转化的龙,也就三百来斤重,除了一身蛮力还有鳞片上的酸液之外,啥别的本事都没有,我们用了几根铁链子就拴住它了。”技术员用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可是后来,那头畜牲的生长速度,简直超过了我们的预想,你们看到了右侧工厂的地下甬道了吧?那就是专门设计给龙进出的,原本并没有那么大的口径,而是后来这条龙挣脱束缚逃出去的时候,活生生将通道的口径给‘胀’大的。所以之后我们又让工人们重新修缮了通道,才成了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

    啪!

    几张照片摆在了桌子上,正是曹厂长的尸体,连带着那一皮肉的符咒纹路,红色的朱砂在失血后的苍白尸表上特别抢眼。

    “夺舍?”汪道长看了照片,居然猛竖大拇指,“妙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干脆用自己的魂魄侵入进去,每一个环节都尽在掌控,哪还需要我一颗丹符一颗丹符掐着秒表去捏……不过也是啊,这种事情那些给同性恋做服务的男孩子技师是做不来的,难怪曹厂长要自己脱光衣服上了,话说她后来成功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