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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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武汉站大厅里一片喜气洋洋,当宣嘉伦走进来时,大厅里所有人都迎上去朝他拍起了巴掌。内战以来,武汉站首次以“击毙”中共武汉市地下党市委书记的佳绩开保密局系统之先河,获得如此的成功,作为站长的宣嘉伦以超越前两任站长的功劳交出了他上任仅月余的完满答卷,理应受到英雄般的待遇。

    而宣嘉伦也以他上任以来第一个灿烂的笑容接受了下属的欢呼,颇谦逊地朝他们挥着手豪情万丈地说:“昨晚一战,并非我宣某一个人的功劳,与大家的通力合作和英勇杀敌密不可分,我会向上峰呈报给予各位嘉奖。都散了,各自做好善后,中层干部到会议室开个短会,总结昨晚战况。”

    稍后,宣嘉伦走进小会议室,正准备坐下去时,发现少了一个人。

    “乔某呢?他可是大功臣,今天的场合怎么能少了他。”

    其他人面面相觑,还真没人注意到乔某的缺席。

    霍光站了起来说:“昨晚他一直在汉江寻找落水的两名共党,恐怕还没起床呢。”

    宣嘉伦当即说:“那还不打电话请去。”

    麦昌说了句“我来”,走出小会议室。须臾返回 ,说没人。

    霍光便疑道,怕不会还在江上呢。

    麦昌阴阳怪气道,他倒还蛮敬业的。

    宣嘉伦便道:“今儿的会缺了他就缺了味道。霍队长,那就劳烦你跑一趟,我们等他。”

    领命的霍光一车子开到汉江古田段一带,乔某的车果然在。他登上江堤放眼眺望,下游百余米开外一叶扁舟上伫立着乔某那玉树临风的身姿。

    霍光不由笑了,戏演得真足。

    然则,乔某不仅仅是在演戏,亦是一种逃避。他料定今日的武汉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欢庆气氛,他不愿目睹也融合不进去,脑子里从昨晚到现在始终都萦绕着徐展晖举枪自戕的那一幅画面,令他不得不自省,如若自己的思路再缜密一些,事先有所预判,这样的结局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昨晚若是凌剑飞也死了,自己岂不疚责终身。

    把凌剑飞和船老大交到大师兄手里后,他不敢耽搁,让霍光把他载到自己的车旁,即刻开车返家,还在门外掏钥匙开门时,一串急促的拖鞋踢踏声就向这边跑来,门一开,柯佳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你怎么才回呀,干嘛去了?”她这是为自己打探消息故作的呢还是真的担心着什么?总之都凌晨两点了,她还未上床睡觉是不争的事实。

    “别问那么多了,我累了,洗个澡睡会儿还要出去,早上你自己叫辆车去学校。”无意正面回应的乔某轻轻推开她,竟发现她脸上留有泪痕,心疼地欲伸手替她擦去,她却蓦地退开一步从下到上打量着他惊叫道:“你这是怎么了,浑身都是湿的?”

    揽着她往屋里走着的乔某开玩笑道:“下到水里捉王八去了。”

    柯佳跑着去给他拎来了棉拖鞋皱着眉头说:“净骗人。我烧了两瓶开水放着,你正好泡个热水澡去去寒气。”说罢拎着两瓶水冲进了浴室。

    催着柯佳上了床,乔某才进了浴室,满身疲惫地趟进澡盆里,脑子里却上演着江滩那一幕幕的激烈战况,挥之不去的仍是徐展晖最后一刻饮弹自戕的画面。

    洗好了澡,进到卧室,靠在床头的柯佳一双晶莹的眸子盯在他的脸上,仿佛在说,不想对我说点儿什么吗?

    乔某刚才在浴室里都想过了,稍微向她透露点儿实情,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但这会儿看着她如此纯真的面容,突然就有些不忍了,对她说了声“睡吧”,背向她躺了下去。

    接下去的时间,两个人背对着背均一声未吭,却又都知道对方没睡着。客厅里的立钟敲响六下时,乔某起了身漱口洗脸,临出门往卧室里瞧了眼,柯佳仍保持着刚才的睡姿,但肯定醒着,令乔某的心不由掠过一阵痉挛,她该是忍受着怎样的煎熬啊!

    当乔某随着霍光走进小会议室时,宣嘉伦率先起身带领其他人向他鼓掌,待乔某坐下后,他扫视众人一眼说:“昨晚一战,大家的表现令我十分欣慰,尤其乔科长的指挥调度有方,为我们全歼共匪赢得了最佳良机,值得嘉奖,值得大家学习,让我们再一次为他喝彩。”

    大家应景地拍起了巴掌,多多少少都明白宣嘉伦的用意是欲将乔某绑上他的战车。

    散会后,乔某往办公室走着时,宣嘉伦从后面撵了上来与他并肩走着用一种宽慰的口吻说:“瞧你刚才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还在为好兄弟难过呢?没办法,各自选择的道路不同嘛,你也尽了心了。聊聊?”

    乔某拒绝道:“不了,真没那个心情。”

    宣嘉伦便道:“兄弟一场情同手足,理解,给你一段时间缓缓。”

    目送乔某走进办公室,随在宣嘉伦身后的麦昌颇为不屑道:“站长,我怎么觉得你在巴结他呀?”

    岂知宣嘉伦不以为意道:“你可以这么理解。至少从昨晚一战看来,他所有的指挥调度无可挑剔甚至可以称之为完美。他能想到把那位副书记请到现场第一时间确定徐展晖的身份,这一点就连我也难以企及,考虑得太周密了,不得不服。”

    麦昌不无质疑道:“您不怀疑他了?”

    宣嘉伦说:“至少目前可以确定,他并非所谓的共党卧底。早前我就跟梅方舟说过,依据他这数年间的生活轨迹,并不存在共党策反他的契机,所谓的怀疑完全源自他对王岩和凌剑飞的一番难以割舍的情谊。昨晚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他并不掩饰他的这种情感。这样的人用好了,如虎添翼,巴结巴结又未尝不可。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也并非彻底打消了对他的疑虑,赋予他指挥调度的权限就是欲从中窥其破绽,况且他此次的表现颇有些迫不得已而为之的味道,且走且瞧着吧!”

    此时,隔壁的门似乎一开一关,麦昌走到窗前向外瞧了眼。

    “乔某开车出去了,往西古田方向,要不要派人跟上去?”

    “人家是去凭吊好友,你跟着岂不煞风景?暂给予他一定的信任度,以观后效,也免得授以他我说一套做一套的口实。他怼起人来蛮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