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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上午，乔某和柯佳去给付德伟拜年，经过原范轩杰居所现为宣嘉伦的住处，乔某一眼看到了一侧停着的郝静的那辆车，他不禁摇了摇头。
柯佳见了往窗外瞧了眼，没啥呀，便问他摇头作甚。他淡然一笑说，一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柯佳窃以为他看破了自己和万洁策反付德伟那事，瘪了瘪嘴说，听不懂你说什么。乔某知她误会了，也不做解释，似乎有点儿歪打正着的意思。
半路接上万洁，柯佳忙钻到后座上，俩人一路窃窃私语叽叽喳喳个没完。
到了付德伟府上，老爷子看上去精神还不错迎到门口，但看在乔某眼里，纯是在小辈面前强颜欢笑。柯佳和万洁快步走了过去，一边一个缠着他索要红包，他笑眯眯地说着赏你们一个大大的红包，退到客厅里从茶几上拿起两个扁平状首饰盒交到俩人的手上。这俩拿在手里感到沉甸甸的，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打开首饰盒，把一旁瞧着的乔某惊呆了：里面竟躺着五根小黄鱼。
两个小女子顿时吓得烫了手似的欲把首饰盒交还给付德伟，嘴里连声说着“使不得，这如何受得起。”付德伟一个转身坐到长沙发上，示意她俩坐到自己身边，闭了闭眼轻吁一口气道：“收着吧，时局维艰前路难测，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这是你们的小姨临走特意吩咐的，老朽不敢违背。”
柯佳和万洁凄凄喊一声“小姨”，泪水霎时涌出眼眶。付德伟楚楚一笑说：“都是姨父不好，大过年的惹你们伤心了。吃早点了没？家里管家厨师什么的，放了他们的假，我亲自去给你们做汤圆糊米酒。”
万洁起身挽着他撒着娇说：“他们两个吃了，我还没，我跟您一起。”柯佳挽起他另一边，说最喜欢吃汤圆糊米酒了。
汤圆糊米酒很快做好了，飘着一股浓浓的酒香味，每人一小碗围着茶几吃上了。许是肚子真的饿了，舀了一勺糊米酒吹都没吹一下的万洁往嘴里送去时，烫得哎哟一声险些打翻了碗。付德伟说慢点儿，乔某却来了句，心急吃不了热汤圆，柯佳瞪了他一眼，嘴欠。
吃过早点，付德伟提议说正好四人，来个八圈。柯佳颇不雅地拍着肚子说，吃撑了，得溜溜。乔某便对付德伟说，那就先杀三盘。棋盘刚摆上，万洁挑上毛病了，说大厅里有风，才吃了汤圆会凉了肚子。乔某瞧出这俩配合上了，一定有事，且见付德伟挑了下眉尖似也觉出了什么，却又爽快地应承下来，俩人一进小客厅，他就对乔某挑明了，说两个丫头要搞事。
乔某遂问，那你就由着她们？
付德伟一声叹道，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小客厅的门一关上，柯佳和万洁立马就动了起来，一前一后悄悄摸上二楼，柯佳推开书房门闪身而入，万洁留在门外望风。进入室内的柯佳开了灯，直奔书桌，伸展双手拉开那方布帘，举起微型相机，对准那幅军力部署图咔嚓几下拍完，重新拉上布帘，关好灯，打开门闪身门外，一气呵成，怎么看都不像当初的那只菜鸟了。
万洁从她手里接过相机朝她竖了竖大拇指，俩人偷偷摸下楼来到门外的院子里，手挽着手还真溜达上了，说起了悄悄话。
“你家乔少刚才那句心急吃不了热汤圆什么意思啊？”
“我还忘跟你说了呢，刚才在车上他还飙了句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话，他是发觉我们什么了？”
“有点儿像。你不觉得他刚才跟咱们打了个配合吗？”
“是啊，我都有点儿摸不清他到底是个路数了。能是咱们自己人吗？”
“我问过剑飞了，他侧面地打听了一下，你家乔少还真不是……”
“哟，连剑飞都叫上了，怪亲热的。”
万洁拐了柯佳一下。
“跟你说正经的，你又歪扯上了。不过，剑飞又说了，即便乔少是咱们的人，不是一条线上的，上面也不会跟他交底。但我觉着像，你说呢？”
“我当然巴不得了。可我是他妻子呀，有那个必要瞒得死死的吗？难道他们没听说过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这句话吗？”
见柯佳有些来气了，万洁接着又提出了一个反论。
“若他不是，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柯佳似乎被她问着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一直有些不明白，放着一个这么好的资源，组织上为何不开发。他口口声声说将来回重庆接老爷子的班，我是跟他去呢还是分道扬镳，组织上为我考虑过吗？”
万洁立马反驳道：“还好意思说，当初你经过组织同意了吗？竟敢先斩后奏，现在后悔了？”
柯佳推了她一掌：“也不是后悔啦，就觉得他是可以争取的，何乐而不为？好姐姐，你跟组织汇报一下，就当是拉他一把，也算帮我一把。若不然，我自作主张了，反正他不会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伸手拍了拍她尚未显怀的肚子，万洁讽道：“你这是恃宠而骄呢还是恃宝宝而骄？”
柯佳亦拍了下肚子咯咯笑着说：“管他呢，反正我的宝宝不能没有爹，况且是这么个既帅气又优秀的爹，一旦将他这个爹拿下，那就太太太完美了，你说是不是？”
万洁忍着笑说：“我看可以。不过对于他这个特骄傲的人，你得循序渐进慢慢地来，一旦谈崩后续就难了，就比如小姨父。”
柯佳连忙摇头道：“那不同。小姨父是小姨这个七寸被人捏住了，他即使想也不敢。乔某人那句心急吃不了热汤圆倒提醒了我，你先别急着加码，给小姨夫留足思考的空间，在他对他那个党国彻底失望之际，事情或许会有转圜。”
叹了口气，万洁说：“我能不急吗？组织上交给我的是硬指标，必须把他拿下，这将避免无数前方将士作出无谓的牺牲，可这段时间小姨父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搞不好，你那边把乔某拿下了，我这头还原地踏步，还不得把人急死。”
柯佳拥抱了她一把握了握拳安慰她道：“那就让我俩共勉，排除万难争取最后的胜利。”
柯佳伸手与她击了个掌，俩人相互鼓劲——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