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故人别兮

牛语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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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去病将刀递给奇凤雨,缓步走向亭长。亭长吓得身子往后一缩,喊道:“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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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他结结巴巴道:“是、是,这凶徒狗胆包天,十恶不赦,多亏侯爷神武过人,仗义出手,为小地除去一大祸害。”

    霍去病合上石盒,重新覆上包裹道:“天亮了,我们准备启程吧。”

    霍去病不接,反问道:“小慈,你是否清楚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鲁鹏放下茶盏,故作神秘道:“你想知道小霍的用心?”

    霍去病接过一看,竹简上厉虹如用她清秀娟丽的笔迹写道:我走了。

    仆多叹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事还真邪门了。听说南宫公主几次求陛下下令彻查董武的下落,可到现在还是没见个人影儿。”

    大人的惊喊、小孩的啼哭、妇人的尖叫,混合成鼓荡的杂音,顿时敲响了夜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孙侯官对她和霍去病之间的情感纠葛自不知情,接着道:“走,先去我家坐坐,晚上为你接风洗尘。厉将军的老宅也已收拾干净,你随时可以入住。”

    仆多哼了声道:“连陛下都会遭人行刺,九死一生,小董又岂会放在这些人眼里?”

    “他叫董偃,是馆陶公主豢养的面首。”霍去病说道。

    霍去病淡淡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尽早有个好归宿。”

    小婉瞧了眼纹丝不动的霍去病,叫道:“鲁大哥,等等我!”追着鲁鹏去了。

    ※※※※※※

    刹那间,高凡的眼眶红了。他努力从嘴角挤出一缕笑容,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可终究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他急中生智,忙道:“侯爷您日理万机,岂能为这点小事费神操劳?小人斗胆,请您大致写个事情经过,好让我当作物证呈上。至于人证嘛……”他一回头,朝两个店小二问道:“刚才是你们两个报案的,霍侯爷说的可都是事实?”

    鲁鹏到底没能追回厉虹如。十数日后,心灰意冷的她,风尘仆仆地独自回到了故地定襄。

    这话不说倒也罢了,落在厉虹如耳朵里心里却是一痛,眼眶里的泪水缓缓淌落,久久望着霍去病,想说什么却终究无言以对,蓦然一拧纤腰,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

    鲁鹏急得一跺脚道:“这丫头也太冲动了!她孤零零一个人能去哪儿?她应该走了没多久,我们分头去追,无论如何也要把她追回来。”

    霍去病没说话,左手慢慢轻抚过石盒上的日月星花纹,嘴里用极低的声音念诵着真言。当他将手从石盒上移开时,镌刻其上的日月星图案齐齐散发出奇异的光晕,很快笼罩了整只石盒。

    那亭长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摸摸自己的脑袋,庆幸未曾鲁莽行事得罪了眼前的大人物。

    奇凤雨打量着安安静静平躺在石盒中的三只神鼎,喟然轻叹道:“为了这九座黄帝神鼎,不知有多少人丢了性命,谁又晓得这么做究竟值是不值?”

    霍去病怔了怔,从厉虹如一副兴师问罪的神情里已察觉到了些许端倪,却轻描淡写道:“府里冷清,多些人来也好热闹些。”

    高不识身为局外人颇觉尴尬,问道:“那个……厉姑娘不会有事吧?”

    那边厉虹如已怒冲冲找到了霍去病,开门见山道:“小霍,这段日子你为何老将高不识他们叫来府中喝酒?”

    霍去病神色难明,意味深长道:“她已不是小姑娘了。走,到前厅喝酒去。”

    千叶小慈摇首道:“父亲没有告诉过我该如何开启这个石盒。”

    高凡、奇凤雨、千叶小慈走后,霍府一下子冷清了许多。厉虹如接过了奇凤雨留下的府务,尽管比以前忙碌了许多,可不知为何心里还是觉得空荡荡的。

    霍去病油然一笑道:“难得你如此干练,我也不能为难你。这样吧,先命人收尸,等天亮后你陪我去县衙,将此事说明。”

    高凡心底涌起强烈的不舍,问道:“这回你还会再偷偷跟着我们吗?”

    鲁鹏没有回头,按捺怒火道:“小霍,你真想让小如一个人就这么走了?厉将军已然为国捐躯,她在定襄举目无亲,孤苦伶仃,你真的忍心?”

    那两个店伙计早吓傻了,闻言拼命点头道:“是事实,是事实,一点都不差!”

    严冬惨笑道:“没错,我死得不冤!但你们也别得意得太……”

    霍去病被鲁鹏一顿劈头盖脸地怒骂,无奈道:“我的确不明白。如果现在是娶了她,只会令她日后更加伤心痛苦。有些事不可勉强,更不能自欺欺人。”

    然而未等他来得及回身招架,一缕冰冷彻骨的诡异电流骤然深入脑海,令神智顿时一片混沌模糊,就像潭被搅动的水失去了平静清明。

    霍去病和鲁鹏送走客人,刚刚回转到内宅,就见小婉拿着一块竹简慌慌张张奔了过来,隔了多远便叫道:“霍大哥,不好了,小如姐姐走了。”

    话未说完,虚掩的厅门被人一脚踹开,厉虹如满面寒霜,柳眉倒竖站在门外,娇叱道:“大嘴鲁,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霍去病道:“若非如此,又焉能骗得董偃轻易中计?说到底,还是你不够聪明。你看凤姨,早已胸有成竹,算准了我会在后跟随。”

    厉虹如一省回头,却是乃父厉定边的老部下孙侯官。他一脸喜慰地迎上来道:“我在这儿等你有两天了,就怕你路上出事。”

    鲁鹏深悔自己一时多嘴惹下大祸,叹道:“这酒我老鲁还能喝得下?唉,要是凤姨还在就好了。”

    严冬踉跄着挥针架开高凡的风水神签,可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寒却蓦地从小腹传来,瞬息弥漫全身,似乎血液也被这寒流无情冻结,停止了流动。

    霍去病从怀里取出印信,托在手上道:“你不必害怕,认得这上面的字么?”

    忽感一暖,高凡轻轻握起她的纤手微笑道:“小慈,恭喜你得报杀父大仇!”

    霍去病收了印信,道:“今晚我和几个朋友在镇上借宿,却遇见了这个盗贼手持凶器入室打劫。霍某迫于无奈才将他杀死,人证物证俱在,请亭长明察。”

    盒盖缓缓朝上揭起,里面溢出金、银、铜三色交织美轮美奂的光芒。

    孙侯官笑道:“原来你还不知道啊,上回霍侯随军出征路过定襄城的时候,又把它赎了回来。足足用了五千两银子,比早前的卖价可翻了一倍还多!”

    一语未毕,严冬口中“哇”地喷出一大蓬血雾,身躯直挺挺地向后仰倒,毙命在院中。

    霍去病不理他,拾起千叶小慈的峨眉刀在董偃的脸庞上连斩十数记,登时血肉模糊面目难辨,他收起那张面具和三劫神针道:“你是这小镇的亭长?”

    “是。”千叶小慈道:“这原本就是汉人的东西,我和父亲都不能窃为己有。”

    骷髅头不以为然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不能她去求皇帝下旨为自己的面首报仇吧?”

    “头儿,你认得这家伙?”骷髅头藏在霍去病的袖里问道,能一击斩杀严冬,他的乱神诀亦功不可没。

    鲁鹏和高不识已赶到屋外,见状赶紧解围道:“小霍也是好意,你要是不高兴,往后这事咱们再也不提就是了。”

    霍去病捏着竹简,视线许久没有挪移,沉声道:“不必了,是回定襄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高不识愣愣地道:“这事有趣!”

    霍去病沉默片刻,又问道:“这么说,你打算将它留给我?”

    千叶小慈转身取来包裹,双手托给霍去病道:“谢谢你帮我报了父仇,这包裹请您收下,千万不要推辞。”

    霍去病颔首道:“不错,否则就算有这张面具在,别人也可以说成是栽赃嫁祸。”

    忽然,众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致,静静地端详着石盒里的神鼎,各有所思。

    霍去病自北征归来,卸去骠骑营统领之职后,迟迟没有收到新的任命,成了轻松悠闲闲散大臣。而鲁鹏依旧隔三差五地呼朋唤友、赌钱喝酒,排遣少了高凡的寂寞。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响起声声鸡鸣,窗外的天空微现鱼肚白。

    这亭长干练或许说不上,但三分世故三分机灵倒还是有的,心想让当朝红得发紫的冠军侯到县衙去过堂受审,自己头上那吃饭的家伙即使不搬家,可他那顶芝麻绿豆点儿大的乌纱帽却一定会给摘了。

    经奇凤雨说明后,高凡笑道:“小霍,我又被你耍了,也太不够兄弟了!”

    “厉大小姐!”正当厉虹如心不在焉地随着人群走近城门时,一旁有人招呼道。

    霍去病的饮雪魔刀铿然入鞘,懒洋洋地注视着他。

    眼眸中的精光渐渐涣散,严冬奋力扭头望向身后,爆发出一记低低的嘶吼。

    “你还骗我!”厉虹如喝道:“我都听老鲁和高不识讲了,你是想把我嫁出去!”

    “馆陶公主?就是废后阿娇的亲生母亲,当今天子的姑姑?”奇凤雨一惊,又惋惜道:“可惜没能留下活口。否则只要他一开口,隐藏在田玢背后那个人的身份就将大白于天下。”

    高凡好奇道:“小霍,这就是你一直在找寻的东西么,能不能打开来瞧瞧?”

    一对峨眉刀坠在严冬的尸首边,千叶小慈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与伤痛,捂着脸轻声啜泣起来。

    聊着聊着高不识忽然问道:“老鲁,头儿怎么突然变得这般好客,是不是一身闲职闷得发慌?可也不见你出去走动。”

    一抹殷红在空中疾闪,刀锋从严冬的后背上划开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不可抑止地奔流而出,浸染着他黑色的衣衫。

    其后月余,霍去病时不时将众人邀来小聚,到后来几成定例。这天高不识到得早,便和鲁鹏在客厅里一边喝茶一边摆开了龙门阵。

    “你太想得到那个东西了。”霍去病冷冷道:“所以我不怕你不上当。”

    霍去病不答,却将目光投向东方天际那轮隐约可见的红日,徐徐道:“珍重!”

    小婉气喘吁吁将竹简交到霍去病手上道:“刚才我想送些饭菜给小如姐。谁知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声。我推门进去,屋里没人,只有这根竹简留在桌子上。”

    鲁鹏道:“实话告诉你吧,小霍他在暗中替小如找如意郎君呢!你和小赵、小徐都长得一表人才,又都年轻有为,我瞧你们三个里总有一个有希望。”

    “乱神诀!”他惊怒交集地低喝,急忙凝聚心神全力化解。可惜,终究迟了。

    遥遥望见巍峨高耸的南城关,厉虹如的心不争气地加快跳动。明明清楚那是绝不可能事,但内心底依旧有着一丝期望——那个令自己又恨又爱的人会先一步赶到定襄,在城门外等候着她。

    结果正如鲁鹏所说,这晚的酒没人喝得出滋味,不到一个时辰众人便草草收场,各自告辞离开。

    霍去病一惊,鲁鹏已抢先问道:“她去了哪里?”

    那是他们来到长安城后的第一个夜晚,厉虹如在酒楼上对自己说过的话。当时的语气更像是个玩笑,不料而今一语成真。

    鲁鹏道:“你挨几句骂又算什么?小董下落不明,最急的还是修成君金俗,眼看他和峨郡主的婚期日近,偏偏人没了,换了谁都头疼。”

    赵破奴道:“这么久都没消息,十有八九的凶多吉少了。”

    严冬晃了晃身,居然没有倒下,眼神里含着刻骨铭心的怨毒与不甘道:“原来这是你们故意设下的圈套,我竟未识破……”

    他这才发现,千叶小慈的峨眉刀已深深扎入自己的腹部,锋利的刀尖从后腰上穿透出来,是那样的冷,那样的疼……

    鲁鹏大吃一惊,他和高不识说得高兴,竟没发觉厉虹如到了门外,此时再要改口已是不及,只好硬着头皮道:“我也就是这么一猜,你可千万别当真。”

    霍去病摇头叹道:“小如,你怎会这么想?难道你不知道,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我最亲近的小妹妹。”

    等到一阵忙乱过后,霍去病回到屋里。千叶小慈已平静了下来。

    孙侯官道:“是霍侯用八百里加急捎来的口信,说你要回乡住一阵子。”

    厉虹如愣住了,呆呆注视着孙侯官的笑脸,泪水却流了下来。

    一切尽在不言中。

    高凡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要大张旗鼓操办千叶先生的大礼,原来你故意将这消息透露给严……哦不,董偃!”

    霍去病点了点头,将包裹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只长约尺许,镌刻有日月星三光图案的黑色石盒,在火烛下熠熠闪烁着别样的光采。

    众人对此无不感到讶异,只有骷髅头晓得霍去病拥有着历代魔衍者传承不息的记忆与阅历,能够开启这只石盒并不稀奇。

    霍去病轻抚竹简,月光下还能依稀看见厉虹如残留其上的泪痕。他的脸色微微苍白,眼眸深处隐藏着一缕奇异的落寞与忧郁,轻轻说道:“老鲁,你还不明白么?我给不了她要的东西,又有什么理由改变她的决定?长安城潜流暗涌,杀机四伏,回定襄暂离是非之地,未必是件坏事。”

    亭长愣了愣,哆哆嗦嗦接过印信,借着月光瞧了瞧,又哈了口气在自己的手掌心里按了一下,禁不住魂飞天外,双膝一软跪倒道:“侯爷!”

    亭长“嗯”了声,瞥了眼地上的尸首道:“这恶贼满脸横肉凶相毕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来人,收尸!”

    高凡点点头,挽起千叶小慈回到客房里。奇凤雨却蹲下身,盯着严冬的尸首仔细察看半晌,伸出手从他的脸上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徐自为道:“据说他是在宫中当差时出事的,谁又能有这个胆子?”

    鲁鹏一条肠子直通到底,闻言也不多想,回答道:“他是担心小如……”

    严冬悚然动容,隐约意识到自己坠入了一个圈套中。

    霍去病皱了皱眉,吩咐道:“小高,你送小慈进屋休息,这里我来处理。”

    霍去病没有回答。他耳边隐约回响起厉虹如的声音:“当然不会。但是要留下一点作为将来回定襄的盘缠,谁也不能动。”

    当啷!

    厉虹如粉脸煞白,想到霍去病近来的反常举动,越发坚信鲁鹏所言。她一摔门道:“好,你不肯说,我直接问小霍去!”

    千叶小慈从严冬的体内拔出峨眉刀,一股血箭朝天喷洒而出,溅在了她的衣衫上,如点点盛绽在黑夜里的红梅。

    厉虹如绷着脸道:“多谢你操心了,可我还没到七老八十嫁不出的时候!”

    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亭长。这当中差着的远不止三五级,除非活腻味了,否则谁敢去自找麻烦?

    奇凤雨却没有丝毫笑容,轻声道:“小霍,你这麻烦惹得可不小。馆陶公主迟早会知道此事是你所为,要小心她暗中报复。”

    可她失望了,望尽来来往往的熙攘人流,终究未能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她的心不由越发凄凉灰暗,就像塞外被风沙遮蔽的天空。

    厉虹如愕然道:“我爹爹的老宅?不是已经被变卖了么?”

    霍去病道:“这是好事,你又何必这样生气?”

    厉虹如恼道:“你是本姑娘的什么人,凭啥管我的私事?”

    她越说越激动,到后来泪珠涌上眼眶,声音里已是带着哭腔。

    “杀人啦,出人命啦!”万籁俱寂的客栈里也不知是谁躲在客房中第一个惊恐地叫出声来,四周宛若一锅煮沸的粥,立刻变得喧嚣嘈杂。

    厉虹如一听,芳心五味杂陈,哼道:“他倒想得周全。”

    高不识被鲁鹏说得好奇心大起,忙追问道:“什么意思,难道请我们来喝酒是另有深意?”

    这时候骷髅头轻声地问道:“头儿,你心里还舍不得龙城公主?”

    鲁鹏恨不得猛抽自己几个嘴巴。他和厉虹如朝夕相处了两年多,岂会不知这丫头对霍去病早已是情根深种?急忙跳起身道:“快追!”

    厉虹如越加来气,说道:“你什么意思我知道!霍去病,你若是想把我从府里撵出去,只管明说。我又不是没有地方去了,非要厚着脸皮赖在这儿受人欺负!”

    跟着众人又闲谈良久,直到深夜,一场酒宴才尽欢而散。

    千叶小慈怔怔凝视严冬的尸体,好像还不敢相信杀父仇人真的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刀下。莫名地芳心深处一阵快慰与解脱,两行珠泪缓缓从细腻雪白的面颊上滑落而下,说不出是欢喜还是悲伤。

    高不识望着厉虹如飞快远去的背影,道:“我有点知道你们为什么担心了。”

    那亭长见霍去病在自己面前还敢挥刀戮尸,不由又怕又惊,牙齿打颤道:“不、不错,你、你想怎样?”

    “是他?”霍去病的声音里透露出微微的惊讶,又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十多天后霍去病突然破天荒地在府中设宴,将赵破奴、高不识、徐自为等一干骠骑营老部下尽数邀来,连厉虹如也被拉到了筵席上,众人开怀宴饮,直道今日一醉方休。

    厉虹如诧异道:“孙二叔,你怎么晓得我要回定襄?”

    高不识苦笑道:“老仆,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为了这事,我可没少受上头训斥。”

    这时亭长引着一干衙役和两个店小二,战战兢兢地走进来,壮着胆指着霍去病叫道:“大胆狂徒,竟敢在此行凶杀人,难道不知还有天理王法了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海阔天空的闲聊着,话题从不久前的刘彻遇刺,到长安花会上的神秘花魁虞凤至;从田玢骤亡到李敢的叔父李蔡接任丞相之位,不自禁地又说到了离奇失踪的董武身上。

    鲁鹏挂念厉虹如,无心跟霍去病争辩,一跺脚吆喝家丁牵来青云骢,阔步往外走去。

    鲁鹏一呆,旋即热血上头,转身便往外走去,勃然怒道:“你将小如气跑了,却还有闲心在这儿说风凉话。好,你不去,老子去!”

    “是一只藏有日月星三鼎的石盒,方才我已解开看过了。”千叶小慈面容沉静,回答道:“父亲大人来到贵国,为的就是得到它们。如今他魂断异乡,却终于达成了心愿。但对于我来说,就算有三十只、三百只黄帝神鼎,也补偿不了失去父亲的痛苦。反而每当见到这石盒,都会让我倍加思念自己的父亲。”

    鲁鹏吼道:“你少废话!你说,小如有哪点不好,为你她吃了多少苦,好几次差点把命都丢了!你娶了她又会怎样,却非要将她气走?霍去病,你这个王八蛋,万一小如有什么差池,老子跟你没完!”